“您的妻子,茄子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呢?”
“啊,我太太啊,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你看,我現在出夜班,回去的話太太都會起來為我打點,夜宵還有擦洗身體什麼的,這種被人惦記在心裡的感覺真的很幸福。”
鬼燈也去過茄子家拜訪過,當時就對這對恩愛的夫妻印象十分深刻,茄子的母親是很典型的大和撫子型別的女性,把家庭裡裡外外都操持得很好,又溫柔又體貼,很難有男人不會喜歡。
就這點上來看,她和阿保還蠻相似的。
但就省心程度而言,他倒是希望阿保能跟太太學一學。
曾聽茄子無意談起,茄子的母親在接到類似於“是我是我”之類的詐騙電話時能夠十分敏銳地試探出對方的底細然後結束通話電話,基本無懈可擊。
他已經能想象到阿保接到類似的電話後的慌亂表現了,想必應該會哭著打電話回老家籌錢要贖人回來吧。
茄子的父親興致上來了,鬼燈便問起了他們夫妻的一些事:“我想知道您和太太是怎麼約會的?送禮過節的話又是怎樣的呢?”
外頭的朧車臉上一紅,嘿嘿地笑著,似乎是想起了曾經美好的回憶,而後如數家珍地說起了自己和妻子是如何相遇,相識到最後相愛的。
鬼燈聽著,不明覺厲,光是設想小鬼和朧車約會的場面已經很厲害了。
不知不覺,朧車就到了指定地點,鬼燈跳下車,跟朧車道別。
開了門後,鬼燈才留意到客廳給他留了燈,阿保還給他寫了紙條,還特地給他做了夜宵,讓他餓了記得吃,最後是一句再常見不過的祝福——
“希望您能有個好夢哦。”
這大概就是茄子父親所說的,不管多晚,家裡總有個人惦記著的感覺吧。
鬼燈將紙條收起,想了想還是把紙條夾在了手紮某一頁。
回房間,他想了想,還是打算去隔壁房間看看她。
開了門後,摸著黑能看到床上的隆起。
他正想關門,便聽到那頭傳來一陣陣低低的哼聲,能聽得出是無意識發出的模糊聲音。
他走到床邊,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在忍受著什麼痛苦似的,他輕輕扯下被子,露出底下汗濕了的阿保,她像小動物般蜷縮成一團,黑發淩亂,臉上黏著不少打濕了的頭發,仔細瞧能看到她緊閉著雙眼,一邊哼唧唧,一邊細細喘著。
想來是做噩夢了。
又想到他臨行前,她敲門抱著枕頭滿臉羞臊地過來問能不能一起睡,她當時說睡不著。
確實是他疏忽了,他不該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地方待著,起碼也要給夠她安全感,確認她睡著後再離開。
她看著夢魘住了,他便輕輕推她,一邊叫著她的名字:“阿保小姐,醒醒,阿保小姐……”
那頭陷入噩夢中的阿保掙紮了好一會,忽然猛地睜開眼睛,而後粗喘著,滿臉驚恐未定的樣子。
“做噩夢了嗎?”鬼燈的聲音裡有著無盡的耐心和溫和,阿保愣了愣,轉了個身。
鬼燈按開床頭燈,暖黃色的燈光照得頂上的鬼燈暖暖的,生硬冷峻的臉都柔和了不少。在看到他的一瞬,阿保有些分不清現實,嗚了一聲撲了上去,伸出雙手勾住鬼燈的脖子,把腦袋埋進他的懷裡,大口大口地吸入著空氣,也是這時,他身上的體溫和氣味讓她安心了下來。
懷中的人柔軟而滾燙,或許是吃了變成人的藥物,鬼燈感覺她比往日的時候都要燙人得多。
她抱得很緊,整個人都貼在他懷裡。鬼燈順勢在她床邊坐下,思考了片刻還是伸出手來輕撫著她的脊背。
她的頭發垂在腦後,如那最好的綢緞,又光澤又順滑,手感十分好,鬼燈的手隔著頭發,輕輕上下撫動著,一邊寬慰道:“已經沒事了,阿保小姐。”
好一會,她才在鬼燈的誘哄下鬆了擁抱,但仍是有些後怕的樣子,鬼燈起身打算去給她倒杯水,她卻慌亂地扯住他的衣服,鬼燈抬手想去安撫,最終還是在觸碰前收回了手,並耐著性子解釋:“你在這等等,我去給你倒水喝。”
阿保有些不捨得地鬆了手,鬼燈也很快回來了。
阿保連著把一大杯水都喝完了,人也精神了許多,才後知後覺地覺得丟人,不敢看他。
鬼燈倒是不介意,詢問起她做噩夢的事來。
阿保想到夢裡的事,臉色煞白,但還是磕磕絆絆地交代了夢的過程:“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看到路邊倒了一個渾身是傷的人,我很擔心他出事就把他挪到山洞裡救治了,也沒有敢告訴家裡人,可是那個人他傷好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