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大人認出來啦?
阿保偷偷望過去,卻跟鬼燈投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她羞愧地低下頭去,又忍不住抬起頭來。
他仍一瞬不眨地盯著她,她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滿含期盼,倒映著鬼燈的此刻一成不變的冷麵。
“嗚嗚嗚。”她試探地叫了一聲。
“你是想問你哥哥的事?”鬼燈問。
阿保點點頭。
“他沒事,這會應該已經離開閻魔殿了,說是有事情要去處理。”鬼燈平靜地解釋。
阿保不疑有他,畢竟鬼燈說沒事了那她也沒什麼好操心的,既然危機解除了,她打從心裡開心,連帶著吐著舌頭和搖尾巴。
很快,她意識到自己似乎越來越“狗化”了,嚇得她一屁股坐下,還用爪子捂著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見此情形,鬼燈嘆了口氣,解釋道:“你應該是無意中碰倒了我的藏品,這才中了詛咒變成了狗,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砸死過一條雜種狗的小錘’。”
說著,他走到架子旁,俯身張望了一圈,而後伸手將小錘從角落縫隙裡撿了起來——那是一把比雕刻錘要略大一些的小錘子,通身鏽跡斑斑,底部發黑。
鬼燈科普起了這把錘子的來歷,相傳在大正時代,有個出身卑微的工人偷偷暗戀上了富家的小姐,愛而不得,工人便偷偷用這把小錘在富家小姐家的後院裡掏了個洞,爬進去的時候恰好撞見小姐領養的看院小狗,小狗護主心切,對著工人狂吠,工人驚慌失措中用這把小錘殺死了小狗。
之後護主的小狗便託夢告訴小姐工人藏身於後院的雜物間,小姐第二日派人去搜查,找到了小狗的遺體,以及身心飽受折磨而得了癔症的工人。
工人一邊用錘子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一邊發瘋大叫著自己是狗,最終喪命於錘子下。
這麼一把不詳錘子,也不知怎麼的流通到了地獄,鬼燈是在集市上聽聞了這個故事後才決定收藏的。
至於鬼燈那一架子的藏品,這一把錘子還算不得厲害的,阿保聽完十分唏噓。
鬼燈很擅長講故事,一個故事說的繪聲繪色,座敷童子們聽得相當入迷,扯著鬼燈要說多幾個。
鬼燈卻拿著錘子,勸說道:“故事的話下次午休的時候再繼續吧,現在的話需要幫阿保小姐解除詛咒才行。”
一二子點點頭:“那要怎麼做才能讓阿保變回來?雖然變成狗狗的阿保也很可愛。”
阿保聽了前半句話認可的點頭,後半句瘋狂搖頭。
一輩子做狗什麼的太可憐了。
隨後鬼燈給座敷童子下了逐客令:“解除詛咒的方式有些特殊,不適合有第三者在現場。”
座敷童子也很聽話,依依不捨地又盤了一把阿保,然後乖乖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阿保和鬼燈,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鬼燈走上前,將錘子放在桌案上,又把阿保抱到桌上去。
“接下來我說的話麻煩請記住,恢複的機會只有一次,阿保小姐。”鬼燈鄭重道。
阿保重重點頭,還嗷了一聲以示決心。
鬼燈伸手,狀似無意地撥了下她脖子上繫著的絲帶。
隨後他垂下眸,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與阿保稍稍平視,嗓音依舊低沉,如大提琴音般醇厚:“你可能會覺得離譜,但這個詛咒的解法確實有點狗血,也很迪o尼。”
他俯了俯身,狹長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盯著眼前的阿保,腦袋壓低了些。
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以及身上的氣味頓時將阿保包圍,此刻嗅覺異常靈敏的她有些腳軟得站不住,痴迷又羞赧地望著他,心髒砰砰跳。
狗血又迪o尼的解除詛咒的方式,那不就是——
阿保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心花蕩漾地想著,其實變成狗了也挺好的,畢竟像這樣的好事平時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鬼燈盯著她毛茸茸的頭頂,以及撅起來而特別喜感的嘴,整隻狗此刻滑稽極了。
“阿保小姐,看那邊。”鬼燈湊到她耳邊忽然輕聲道,嗓音較往日溫柔不少。
阿保不疑有他,睜開眼聽話地轉過頭去,也是在這一個轉身,阿保感覺臉上似乎癢癢地蹭到了什麼,然而來不及給她反應思考的時間,爆炸聲響起,白霧從她周身冒出,彌漫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