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不了的她被迫低下頭去,攥緊著手,有些磕磕絆絆地張口,聲音細如蚊吶:“那,那我……再為您準備一份吧。”
“這是最後的了。”
她又小聲補了一句。
她已經沒有正當的理由繼續留在這裡了,她必須舍棄自己的感情走得幹脆一點,所以就容許她最後再放縱一次。
然而下一秒鬼燈卻握住了她置於胸前的手,皺著眉擲地有聲道:“我很欣賞阿保小姐的能力,請一定要留在閻魔殿!”
阿保錯愕的目光還未來得及從兩人的手中移開,那人卻又說:“待遇不是問題,近來你在閻魔殿的表現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希望阿保小姐能好好考慮……不,馬上入駐閻魔殿吧!”
一番話說得她一愣一愣的,她驚訝地抬起頭來,卻對上一張無比認真誠懇的臉,雖然表情有些嚇人,但他的真心實意卻不加掩飾。
“我不是做夢吧……”
那個人希望她留下來!
“我覺得非常有必要告訴阿保小姐您一點,您真的十分優秀,我不清楚您的不配得感為什麼這麼高,但您真的值得更好的去處。”
“……”
他的一番話就好像一記悶拳重重砸在她的心上,從小到大,就是活著的時候,也從未有人這樣鼓勵過她。
就是家人,也總是嫌她笨,什麼都比別人學得慢,因為總是要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時間,那些人總是不遺餘力地嘲諷她,甚至讓她放棄。
這樣的她,也能得到別人的鼓勵嗎?
這樣的她,也能被別人相信嗎?
可那人握著她的那雙手是那樣有力,還堅定不移地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有人覺得她是有價值的。
“……我,我真的可以嗎?”
她垂下發紅的眼眸,如羽毛般靈動的羽睫下是若隱若現的如秋水般瀲灩的眸子,她微紅著臉,聲音有些顫動:“如果鬼燈大人願意相信我這樣的人……”
鬼燈不語,鬆了手,堅定道:“我覺得沒有比阿保小姐您還合適的人了。”
她吸了下鼻子,破涕為笑:“您這樣說,我會認不清自己的。”
“我也相信我自己識人的眼光。”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阿保滿心歡喜,那份患得患失的焦慮也被湧上的喜悅所吞沒。
回去的路上,阿保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鬆弛下來,加上本就過度飲酒,走到一半她才逐漸體會到喝醉酒的後勁。
鬼燈正想著幹脆趁熱打鐵把人帶回去簽合同,後頭傳來異響,他回過頭去,就見阿保正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
鬼燈走上前去,那頭阿保紅著一張臉十分侷促:“……我,我我在這休息一下就好了,您,您要不然先回去吧?”
腦袋那股子昏昏沉沉的後勁又上來了,她剛剛一直在強撐著,這會放鬆下來後卻完全抵擋不住身體的疲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