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好戲除了飽滿的情緒,還要有適當的情節。
“你就報警吧,報警把你做的腌臢事都抖出來!一把年紀的已婚男還惦記著小實習生,你當初和我說等你升職了就把我介紹給你父母也是騙人!騙人當小三,不要臉的王八蛋!”
臻率又轉過頭對張敏生的女伴道:“姐姐,他是騙子啊!”
旁邊桌的大姐聽著臻率的聲聲控訴眼睛直發酸,忍不住開導了兩句:“閨女別沖動啊,就這男的有什麼好值得你掏心窩子的?”
另一桌的大叔沖著臻率喊道:“姑娘你看著那麼年輕,跟著他不也是為了錢?”說完哈哈笑了兩聲。
“他有什麼錢好圖的?三十多歲混成這樣,天天在辦公室裡腆著臉當老好人,我拜金拜到他身上也不嫌害臊。”臻率厲聲回應道。
看著臉色如調色盤的張敏生,海沅緊張地站起了身,“我去看看,你們先坐在這別動,智宇也別被發現。”
海沅繞過一大片桌椅人群,朝著臻率背後的方向接近,她生怕男人惱羞成怒動起手來自己來不及把她拽走。
“你說我和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你拿出證據啊!”張敏生臉紅脖子粗。
“喲,現在讓我給證據了!”臻率怪聲怪氣地胡謅道:“怎麼?你的底細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就你跟著吳總吃飯的那天,回來的出租上你還摸我大腿了!我說我想下車,你是不是不讓,裝著一幅死人樣,性騷擾的事兒沒少幹吧?”
“呸!欺負實習生小姑娘算什麼事兒?”旁桌的大姐給臻率捧哏得起勁。”
海沅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她知道裴臻率這瘋子想幹嘛了。
臻率還在輸出,“對,你是經理,我反抗不了你的也就算了,有誰能信我?我走了那一堆捧你臭腳的也沒放過我。”
這下裴臻率流出了幾滴真情實感的淚水,這回她真的替金智宇那小孩委屈。
一個蔬菜都不敢吃的,天天追著自家小狗蹦蹦跳跳的孩子怎麼能受這樣的罪?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平複了半秒心情,臻率又以極高的頻率一頓輸出,吳海沅沒見過這樣會吵架的人,字字珠璣抑昂頓挫,把半真半假的臺詞說得理直氣壯。
張敏生算是徹底回過味來了,這人就是那實習生的打手,他迫不及待地想硬氣地說點什麼,顯得自己不那麼窩囊:“我算是知道了,你是那實習生派來的吧!那個實習生汙衊我說我在車上摸她的腿,想訛我一筆,我沒上當!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沒消停,特地僱了個人來這兒等著我呢!”
“妹妹,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張敏生的妻子在旁邊搭腔說道。
“我從來沒說過你在計程車上摸我的腿。”人群中,一個紮著馬尾的年輕女孩站起了身,金智宇此時已收起了眼淚,她的神色冷靜極了。
觀眾們都愣住了,心想這出戲角色還不少。
“我說的從來是,[你在應酬之後裝作很醉的樣子來摸我]。我當時找你想討個說法,也沒有明確說是在計程車上,也沒有說過你摸了我的腿,只是問你為什要這樣做,可不可以道歉,說出真相。”
“好啊!計程車這事兒可是從你嘴巴裡自己說出來的,她可從來沒說過什麼出租,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這沒發生過的事情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把他詐出了點東西,臻率痛快極了,指著他的鼻子又是一頓罵。
那罵聲頓挫有力、不帶重樣且充滿了感染力,周圍甚至出現了零零星星的掌聲。
“大哥大姐們評評理,我和他有一腿是假,他欺負我妹是真!我今天要是不這樣激激他,他還不承認對我妹做了什麼惡心事兒呢!聊天記錄都在我們手上,大家可以隨便看,絕對沒有一句謊話!”
裴臻率捏起智宇的手機向周圍展示了一圈。
張敏生辯解的話在喉嚨裡打了兩個來回的轉,最終說不出只言片語。
而他那面善的臉上極為罕見地出現了兇惡的神態,智宇望著這張臉恍恍惚惚間能夠聞到那天計程車上的,腥甜的葡萄酒味。
“臭婆娘…”
張敏生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他沖上來拽臻率的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