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看到華疏臉上訕訕,心中實在是痛快,不過面上仍不動聲色。
“李國的國書你沒看到嗎,契約婚姻,到期了就解除了。再者,李國皇帝還封了容兒做護國郡主,剛剛結束的大盈一戰,也是東籬送兵符才解困,他們怎會懷恨在心?”
華疏不說話了,可是心裡就是過不去,“岳父,您總是向著容兒。”
容煊笑道:“疏兒,難道你心裡不向著她嗎?算了,容兒與東籬有緣無分,此事就罷了。”
他一錘定音,華疏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麼久沒回來,一來就是把外公搬來撐腰,倒真是長大了。”還是衝他女兒擺了臉色,但是語氣明顯緩和多了。
華容見一片和諧,又給她爹添了茶:“爹爹請用茶。”說完向蘇易南使了眼色,他會意,便上前道:“華相,我想娶容容。”
華疏一口茶剛到口中,聽他一說,差點嗆到。
“我不同意!”他擦了擦嘴,站起了身。
如今蘇易南是皇子,他站著,自己豈能坐著?不過當年的事情他還沒忘。說不準這和離都是因為這小子。還想娶他女兒,做夢去吧!
“為什麼?”蘇易南急了。
“容兒已嫁過一次,配不上四皇子。”他淡淡道。想來想去,就這個理由還算冠冕堂皇。這話他自己說的倒罷了,若是別人敢說,他絕對沒完。
蘇易南顯然沒想到這個藉口,只得說道:“華相,我是誠心想娶容容為妻,再不會如當年一般錯念負她。”
“四皇子,此事不必再說。我不同意。”
華容聽她爹如此冥頑不靈,也氣鼓鼓地坐在一旁。
蘇易南走到蘇言面前:“蘇相,我想娶容容。”
華疏哼道:“容容又不是他的女兒,找他有什麼用?”
蘇言皺眉道:“華兄,容容怎麼不是我女兒?當著恩師的面認得親,豈是說反悔就反悔的?容容,爹爹同意你嫁。”
華容一聽,喜上眉梢:“真的嗎?”
“自然真的。雖然當初是四皇子的錯,但是他等了你三年,也足以證明他的誠意。恩師,您說呢?”
蘇言不與華疏正面交鋒,他知道容煊既然來了明城,自然是贊同這門婚事。
華疏道:“岳父怎會同意?當初就他最反對。”
容煊清了清嗓子:“老夫同意。”
華疏一下子慌了,趕緊走到他面前:“岳父,您怎麼臨陣倒戈?您不是當初罵得最兇嗎?”
容煊的臉一下掛不住了,罵道:“你個小王八蛋胡說什麼呢?怎叫臨陣倒戈?易南已與我保證了,此生只娶容兒一人。你也不希望你女兒日日以淚洗面吧?”
華疏臉色陰沉,不發一言。
“疏兒,容兒是真心喜歡易南的。否則怎會一聽聞易南雙目失明就立刻動身前往南境?一路上披星戴月又逢刺殺,她無怨無悔。兩情相悅,你怎麼忍心拆散他們?”老頭子罕見地和顏悅色,只希望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下讓他改變初衷。
華疏聽聞女兒還被刺殺,不由得緊張了:“有沒有受傷?”
“沒有,正巧林飛與江樺趕到了。否則沒命回來見爹爹了。”她低聲道,眼神不時地瞥著華疏。
華疏聽她這麼說,怒道:“年紀輕輕的說什麼沒命,不許再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見他神色緩和,容煊又道:“疏兒,你相信我,你就是不同意,他們倆也會在一起,只不過按你女兒的性子,很可能會私定終身,到時候你後悔都晚了。容兒,是嗎?”
私定終身?什麼意思?無媒苟合嗎?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又見容煊偷偷使眼色,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對,肯定的。爹爹若是怕面目無光,乾脆就將女兒逐出家門吧。”
華疏氣結,他真的家門不幸到這個地步了嗎?
蘇易南拉過華容,皺眉道:“什麼私定終身?我怎麼可能讓你受人指指點點?容容,我要娶你,自然是風風光光地迎娶你為正妃。我知道你不在意榮華尊位,但是你相信我,給我些時間,東籬能給你的,我一定也可以!”
她低頭笑了,隨後踮起腳往他額上印了一下:“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