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煊一驚,連忙將她拉到面前仔細打量著,比上次相見高了些,模樣更漂亮了些,真是容兒回來了嗎?
她眉眼帶笑,往他臉上直接親了下,老頭子激動了:“真是容兒!容立,真是的,你怎麼連容兒都認不出來了?”這話說的,好像他認出來了似的。
容立放下劍,一瞧真是她,一襲綠色羅裙,亭亭玉立,一顰一笑帶著舊日的頑皮影子,不由得激動起來了:“容兒啊,回來怎麼不來信說下,我們什麼都沒準備。”他顫抖著摸著她的頭,一臉慈愛。
“現在才有驚喜啊。”她笑道,將他們倆拉到桌旁坐了下來,各倒了杯茶奉上。
“易南見過太師、外公。”蘇易南與林飛也到了,各自行了禮。
容煊不由得瞥了瞥鬍子,悶聲道:“都坐吧。”
見他明顯面上不悅,蘇易南自知理虧,很老實地坐在一旁。林飛見他很是恭敬,更端正了態度。
“說吧,和離是怎麼回事?”容煊看向華容,慢悠悠問道。眼中的玩味看得她很是心虛。
就知道他不會忘記,只好放下剛端起的杯子,小心翼翼道:“外公,契約婚姻,到期了,那就和離了。”
容煊看了她一眼,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她道:“契約婚姻?誰定的?也只有東籬那麼縱著你,這個都能答應你!”
當初聽聞這個訊息,他就差點沒背過氣去,幾日沒吃下去飯。出現這種事,只能是他孫女的問題,好好的太子妃不做非得作死。
華容被他說得不敢還嘴,只得硬著頭皮聽著。
容煊見她低頭,語氣又軟了些:“容兒,東籬多麼好的孩子,你怎麼就不能喜歡他呢?你給我說說,他哪兒不好?”
“他哪兒都好,但是他不是蘇易南。”她聲音極低,但是足以讓周圍人聽見。蘇易南微笑著看著她,心中很是安慰。
容煊一聽更氣,怒氣衝衝地看向蘇易南:“你這小兔崽子,當初是你執意要娶他人,怎麼還對容兒糾纏不清?”
蘇易南迴過神來,立刻跪在他面前:“太師,當初的事情是我的錯,我早已知道錯了。但是請您放心,我不會再對不起容兒。我想娶她,所以與她一起來您這,求您同意。”
“我不同意!我只認東籬是我孫女婿。”容煊聽他大言不慚,抓起杯子就扔。蘇易南沒躲,硬生生地受了這一下。
林飛看得眼睛都直了,這還是那響徹疆場的蘇將軍嗎?
“可我只嫁他。”華容嘟囔著,“您同意,我回去就嫁他。您不同意,我就一個人過。”
容煊一聽,這還得了,這是公然與他叫板,厲聲道:“容兒,你也跪下!”
跪就跪,華容直直跪了下去,神情倨傲。
林飛本來戰戰兢兢地端著杯子小口喝著茶,一見二人都跪下了,連忙將杯子一放,也撲通一聲跪在了旁邊。
“你是何人?”容煊剛才沒來及問,見他也跪了,不由得問道。這小子氣宇軒昂,看著很有精神氣。
林飛忙回道:“回太師,小的林飛,本是太子殿下護衛,郡主走後,太子殿下讓小的隨侍郡主左右。”
容煊忍不住嘆了口氣,點頭道:“容兒,你看東籬多好的孩子,和離了還處處為你著想。”又指著她恨鐵不成鋼道:“你再看看你,刁蠻任性、膽大妄為,你對得起他嗎?”
想到葉東籬,華容也是內疚,低聲道:“對不起他,但是我沒辦法。”
“沒辦法沒辦法,一句沒辦法就能全部撇清?我可聽說,南境一戰,他還把李國的兵符給你了?”容煊氣得都咳嗽了,端起水喝了一口,眼睛仍盯著她。
“您怎麼什麼都知道?”華容詫異道。人老了,還成精,真可怕!
容煊又哼了聲,白了她一眼。
容立聽了許久,想來他氣也出了,便勸道:“老爺,你看容兒那風塵僕僕的樣子,一看就是沒睡好、沒吃好,她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到咱們這,您還罰跪。這天多冷了,跪著多涼啊,她身體又不好……”
華容點頭,說道:“還被追殺刺殺,差點命都沒有了呢。來了也不問我這幾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就罵我,還罰跪……”說著說著委屈地哭了,抬起袖子使勁擦眼睛,越擦越紅,直看得容煊心裡也難過起來。
“那還不起來!”語氣是很強硬,手卻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