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本是去見容煊請罪,卻沒料再次被華疏拒之門外,想來也是容煊的意思,當下心內忐忑不安。
豈料剛回到書房坐下,就見李管家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前來稟報,說太師帶著容將軍與華容已到門口。蘇言不敢怠慢,忙不迭趕往大門,吩咐李管家去通知邵音與蘇易南一同到書房。
“恩師,岳父。”他恭敬地俯首行禮。
“蘇相有禮!”容煊道。
蘇言見他正眼都沒給一個,又聽他極盡諷刺的“蘇相”二字,連忙跪了下來:“學生自知有罪,不敢求恩師原諒。只是天氣寒冷,請恩師先到書房,到時要打要殺,學生自當領命。”
“如此,就叨擾蘇相了。”
聽他不陰不陽的語氣,蘇言更是惴惴不安,這次純粹是那逆子給他惹的禍,老爺子又不好哄,這次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了。
“岳父?”他求助般地望向容立,沒想到容立怒氣更甚,僅給了他一個“哼。”
華容覺得氣氛太僵不好,因而趕緊道:“外公,容公公,這兒真冷,我們快到書房吧。”
兩個老頭子一聽孫女說冷,又想到不久前她剛受傷,頓時心疼。
“還不帶路!”
蘇言都沒來得及給華容一個感激的笑容就被嚇著了,趕緊走在前面引路。
此時邵音與蘇易南都已經到了,恭候在書房門口。
蘇易南自上次華府拿了手串後,就再沒見過華容。不敢去華府,因為他已是華疏的眼中釘;不敢去得閒藥鋪,因為白果不待見;甚至連臨江仙都不敢去,因為謝二少不知何時在三家店門口都掛了個牌子:“蘇姓公子請繞路,本店及旗下其他店面均不歡迎。”
就連每日在宮中當值,也頻受冀清陽的白眼。不僅如此,江樺本來對他言聽計從,出了徐心心那檔子事之後,也總找藉口躲著自己,彷彿自己是瘟神一般。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說得就是他了。而每當夜深人靜之時細細回想,自己明明也是受害者,卻惹得天怒人怨,還丟了最愛的人。
時隔幾日看到華容,他眼中都有了光彩,只是礙於眾人神色肅穆,生生憋住了話。
華容往容煊瞥了瞥,示意他自求多福。蘇易南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容煊進門後,徑自找了個偏座坐下,這讓蘇言汗如雨下,這明顯是動怒了。
“恩師,請上座。”他小心恭敬道。
“蘇相客氣了,老夫早已不在朝,豈敢坐你右相的上座,能有個位子坐就已經深感榮幸了。”
蘇言再次誠惶誠恐跪倒:“恩師如此說真是讓學生無地自容。”
聽他這話,容煊哼道:“蘇相言重了,老夫自問當不起你的恩師,更受不起你如此大禮。”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恩師對學生的悉心教導,學生沒齒難忘。”
容煊終於不哼了,開始指著他破口大罵起來。
“悉心教導?老夫就是悉心教導你去悉心教導你兒子來傷害我孫女?蘇言,我容兒雖然任性,但是對你兒子的心思我們這些老傢伙都看在眼裡,你竟縱容他當街欺負她!你當真以為我們這些老傢伙已經不中用了?你也當真以為老夫只是嚇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