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纖見彭陸走了,這才敢進絳珠軒。一進門,就看到父女倆若有所思地坐著,誰也不說話,便輕聲道:“老爺,蘇相與夫人來了,在門口等著,說想看看容兒。”
“不見,讓他們回去!”華疏想也沒想就說道,已經拒絕多次,竟然將夫人也帶來了。他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妥協?
何思纖有些為難,外面天寒風大,蘇相又是右相,如此,未免有些不妥。
華疏見她遲疑,又道:“思纖啊,你變通一下,就說容兒睡下了,改日再說。”
“老爺,妾身哪能不知道如何回話。蘇相是無所謂,只是他夫人身體一向孱弱,看她的樣子,若是見不到容兒,很可能就一直等著。妾身有些於心不忍。”身為一個母親,她明白。
華疏哼道:“教出那樣的兒子,還有什麼於心不忍?他兒子呢,見異思遷、喜新厭舊,傷了我女兒,一句解釋都沒有,我還要對他們於心不忍?”
何思纖道:“聽說,蘇公子受了傷,還挺重……”邊說眼神便往華容看,果然她的神色變了,卻什麼都沒說。
“昨日還好好的,今日就重傷?怎麼,使苦肉計嗎?這苦肉計要使也是去徐捷那老匹夫家中使去,我華府不歡迎任何姓蘇的人。”
何思纖無奈地看著華疏,見他心意已決,便輕嘆了一口氣:“那妾身,就去打發了他們。”
“姨娘。”華容喊住了她,轉向華疏道:“爹爹,請音姨進來吧。她一向待我好,若是受了風寒,怕是要大病一場了。”
華疏不忍拂她的意,終於點了頭,先行回書房了。
蘇言、邵音二人正在門口翹首以盼,見何思纖重新出來,趕緊迎了上去:“何夫人,如何?”
何思纖欠身行了一禮,帶著歉意道:“老爺僅請夫人探望容兒。蘇公子昨日做了那事,華府不歡迎姓蘇的人。”
雖然華容不是她親生,但她對華揚、華宜是真好,因而不吐不快,也顧不得蘇言臉上尷尬。。
“夫人,你去看看容容,我在這等你。”
邵音點頭,跟著何思纖進了絳珠軒。
“容兒。”一進門,她一眼就望見了華容,她雖已薄施粉黛,眼中的憔悴卻是掩飾不了的。
她勉強擠出笑容,喚了聲“音姨。”
想她們必定有體己話要說,何思纖便出去了。
邵音摸著她的臉,眼中盡是心疼,以前的她那麼驕傲明亮,而今,換了一個人般。
“我沒事,師傅說,過幾日就好了。”她安慰道,望著與蘇易南相似的眼睛,她笑不出來了,轉身擦了眼睛。
邵音拉著她的手,忍不住落下淚來:“是易南的錯,可是音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性情大變。他不說話,不吃藥,任誰都不讓靠近。”
華容搖頭,感情的事,有什麼對錯,行為才能說明一切。
“容兒,讓音姨看看你的傷。”自從昨日聽蘇言說了華容渾身是血的樣子,她的心就揪起來了,只是華疏一直不鬆口,她這才親自過來。她已打定主意,今日若是見不到,她就等到明日;明日若是見不到,她就等到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