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在宮中聽說,過幾日會有大盈與李國的使臣覲見。”蘇易南道,眉間隱隱有股憂色,“好像是為了聯姻來了。”
華容“哦”了聲,隨即反應了過來,疑道:“他們國家都沒有適婚男女嗎?為何總要到我們冀國來聯姻。”
想到黃筍筍剛嫁來沒多久,又有人要為國犧牲了,她不由得感慨,這次不知道是誰了。
她忽然抬頭道:“不會是冀清陽與冀清輝吧?咱們這未婚的皇子只有這兩位了。”
蘇易南笑道:“不要一提到聯姻就是皇子。不過我倒是希望冀清陽趕緊成婚,省得我日夜提心吊膽的。”
華容給了他一拳,他裝作吃痛的模樣:“逗你的。”
“若不是皇子,難道是公主?”華容問道。那她就要擔心擔心冀清之了。她們如今已經恰似閨中密友了,她不願意那個可愛的姑娘成為第二個黃筍筍。
蘇易南搖頭,“皇上並未說清楚,怕是要等使臣到了才知道。不過,我朝倒是有過將權臣的女兒封為公主送去聯姻的先例,所以我擔心……”
華容笑道:“你擔心會是我?”
蘇易南點頭,這也是他想趕緊成婚的原因。畢竟冀國與兩國時有紛爭,尤其是李國。安北將軍江巖北境督戰至今未歸,戰事很是吃緊。
“不會的,我到明城不足半年,且早已在德心殿言明心儀於你,蘇伯伯與爹爹對此事也有默契。皇上縱然真有意冊封和親公主,估摸也不會強行婚配。”她安慰道,況且任何一個皇子也不會娶一個已有婚約的女子。
蘇易南笑笑,“但願吧。”
“冬日的天黑得真早。”華容道,往窗外望去,月已升了上來。只是這時候天是藍色的,並未黑下去而已。
“好了,我送你回家吧。”蘇易南起身,剛要伸手拉她,一下子停住了。
他的眼神落在對面的酒樓前,那個穿著斗篷的女人。
“怎麼了?你認識她?”華容也伸頭望去,只不過看到的是背影。
蘇易南點頭:“是我娘。”
“音姨?”華容驚道,再仔細觀察走路的姿勢,確實像邵音。
正當二人想過去時,一輛馬車停了下來,一個婢女伸手從車上也扶下了一個戴著斗篷的女人。看得出,邵音很是恭謹,女人讓婢女與馬車留下,二人便走了進去。
“哥,我們要等音姨嗎?還是直接過去?”直覺告訴她那個女人並不尋常,但是她不敢輕舉妄動。
蘇易南猶豫著,他很想去看看邵音見的是什麼人,但是他又不敢。他怕觸怒她,更怕萬一知道了他不願意知道的事。
“容容,我送你回家吧。”他道。
華容抑制了想去一探究竟的衝動,便點了頭。
一個時辰後,那個戴著斗篷的女人從酒樓出來了,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女人在婢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疾馳在黑夜中,最終停在了宮門口。
蘇易南看著這一切,轉身回了家。
正巧碰上蘇言回府,見他心事重重,以為他與華容鬧了彆扭,只是淡淡一笑。
天語閣。
邵音已經摘了斗篷,換了衣服。柔和的燭光映著她蒼白的臉龐,更顯虛弱。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可以聽出敲門人的猶豫。
“誰在外面?”是燕香的聲音。
“是我。”
“夫人,少爺來了。”燕香請示道。若是平常,自然直接開門。只是夫人自出府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看著疲憊得很,故而不敢擅自做主。“要不要請少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