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你起來,有什麼事你說就是了。”華容連忙起身要扶起她,可她只是一個勁抹淚,跪得直直的。她眼中哀傷,與平時像是換了個人。
華容心中不忍,軟言安慰道:“杜若,我們不是外人,你有話直說就是。若真是有人欺負了你,我必定為你做主。”
杜若搖頭,囁嚅道:“小姐,沒人欺負奴婢。”
華容疑了,沒人欺負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只見她攤開手掌,裡面赫然一塊玉佩,華容一見,想起來了,這是王煜的那塊玉佩,報完仇順回來的。
“小姐,奴婢想知道,這塊玉佩是哪兒來的?”她仰頭說道。見華容某種帶著懷疑,連忙解釋道:“奴婢給小姐蓋被子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
華容“嗯”了一聲,見她雙目含淚,應該不是喜歡這麼簡單。
杜若沒有說話,從懷中也拿出一物,遞到華容的眼前。
華容縱然再不識玉,也能看出這兩塊玉佩無論是顏色、尺寸甚至花紋都極為相似。
不對,不僅是相似。
只見杜若將兩枚玉佩相對,輕輕一按,竟然完美地嵌合了。
華容怔住了,她知道這絕對不是巧合。
杜若將她扶好,為她墊了個軟枕,這才慢慢道來。
“小姐,奴婢今年十五歲了,來到世間的十五年,有七八年是陪著小姐的。說句不知深淺的話,小姐就是奴婢的妹妹,是奴婢最親的人。
奴婢在被老太師帶回府之前,從不知道家在哪裡,父母是誰,記憶中的幼時,只有顛沛流離。
奴婢記得,進太師府的那日,奴婢像個乞丐一般,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而小姐,像個仙子,明眸皓齒,顧盼生輝。奴婢記得那時可自卑了,您那麼高貴,會容許奴婢在身邊伺候嗎?
沒想到,小姐看到奴婢的時候,就拉了奴婢的手,還朝奴婢笑。在那一瞬間,小姐,您知道嗎,您就是奴婢生命中的光。”
華容聽她又哭又笑地訴說著心事,涓涓細流般,安靜地流淌,不由得喚著她的名字。
杜若擦擦眼睛,接著說道:
“奴婢記得有一次,與繁霜嬉鬧間打破了老太師最喜歡的夜光杯,容管家要罰奴婢,小姐卻說是自己打破的,這才免了奴婢的處罰。”
她淚眼朦朧,回憶著往事,更讓華容摸不著頭腦,記憶中她從未如此感性,倒讓華容沒來由的慌張。
“杜若,你怎麼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若她面前的是繁霜,她不會如此擔心,因為繁霜從來都是心思敏感,而杜若,並不這樣。
她越是這麼感性,華容心中越是忐忑,不由得又看向那塊玉佩。
“這玉佩,是不是與你的身世有關?所以你才要問它的來歷?”華容直言。
杜若點頭,哭著說道:“這玉佩是奴婢自小就戴著的,雖不知道哪裡來的,但是必定是極為重要的東西。奴婢早已放棄了追尋身世,可是今日見到一模一樣的玉佩,再也無法無動於衷。”
華容明白了,只是同時心一沉,這玉佩是王煜的,莫非杜若與王煜之間有關係?
“小姐,您可以告訴我嗎?奴婢發誓,不會做任何不利於太師和小姐的事情。”或許也猜出了玉佩來源不簡單,杜若保證道。
華容苦澀地笑笑,她知道孤身之後家的溫暖,她沒這個權利去阻攔杜若追尋溫暖,只是,若是說了,又會橫生枝節。
為什麼這些事情都會被她碰上,當真是頭疼。
見華容沉默良久,杜若的頭慢慢垂了下去,眼底無盡的落寞和哀傷。
華容心底一痛,罷了,該來的總會來,不是以這種方式來,就是以那種方式來。
“杜若。”她喚道。
面前的女子抬頭,喊了聲:“小姐。”
華容嘆了口氣,將順來的玉佩拿了過來,說道:“這玉佩,是王煜的。我只能告訴你,卻不能給你。”
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