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哪兒好?”
江牡丹瞧她哥那極為尷尬卻盡力保持風度的神情不禁嘴一撇,“江樺,容寶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你趁早收住你那小心思。咱娘都說了,你配不上。配不上是什麼意思,你是知道的哈。”
她邊說邊把剛收起的小鏡子又拿出來照著,上面,下面,左面,右面,力求面面照到。
這胭脂怎麼這麼好看!
華容忽然覺得,她才是江牡丹的親妹妹。而對面那個不遺餘力為她相親奔前跑後的那位,倒像是她極為鄙視的狂蜂浪蝶。
江樺沒想到妹妹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當下臉一紅,又看她那嫌棄的眼神,好不容易維持的耐心瞬間消失殆盡,咬牙切齒道:
“江牡丹,管好你自己,你數數咱們這明城裡你這般年紀仍待字閨中的女子還有幾個?就你一個了知道嗎?心裡能不能有點數?”
江牡丹放下鏡子,這心裡怎麼會沒數,從她十五歲的時候她就很有數了。要說當時還有些羞愧,只是這隨著日子一天天過,那時的難堪如今已然淡定了,甚至已經波瀾不驚了。
倒也不是沒合適的,卻總是與緣分交錯,要不她看不上他,要不他看不上她。
文弱書生之流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她看不起;行伍將軍之類面容粗獷、舉止粗俗,她又嫌棄;其餘就是與她哥一起的酒肉朋友,當然,其中也不乏風駿神采,卻又是她不敢高攀的。時間一久,可不就耽誤了。
唉,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心儀的少年俠士,卻最終也是一場扼腕嘆息。
下定決心要死心塌地、誓死追隨時,人沒了……
尋覓多時、即將柳暗花明時,有主了……
襄王一直有心,可惜神女不是自己,這世間,從來就沒善待過自己。
當真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沙場得意,奈何情場,一直失意。
江牡丹嘆了口氣:“緣分這事,強求不來。若是命中註定我此生找不到對的人,那我就不嫁了。”
一般說起這種話的人,要不落寞,要不感傷,而江牡丹,卻微笑著又喝了杯酒。
江樺皺眉道:“你若不嫁,我如何娶妻?哪位名門淑女願意出嫁後還要天天看著一個凶神惡煞般的小姑子?”
江牡丹一下放了酒杯,噌一聲站起身,指著她哥道:“我說你怎麼這麼殷勤要給我相親,原來是嫌我礙你事了?名門淑女,哪個不長眼的名門淑女看得上你?這個親,我不相了!”
一聽她不相親了,江樺頓時急了,又是賠禮又是道歉,還頻頻給旁邊的華容使眼色拜託她勸一勸。華容見他這般,只好幫著勸勸。
好說歹說江牡丹終於同意留下了,江樺覺得額上的汗都多了不少。
“那,哥先去清風閣了?你們注意看著啊。”怕多說多錯,江樺趕緊閃人。
江牡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斜眼撇了下清風閣。
清風閣中陸續走上些裝束打扮均華貴的男子,每個均望向茗香閣的方向停留半柱香的時間,江牡丹懶懶地看著,似乎都一般般。
“牡丹,他們似乎對你都有好感,你瞧,那眼神都帶著驚喜。”華容碰了碰她的胳膊,“你喜歡哪一個?”
江牡丹又斜眼看了看,悶聲道:“都是些繡花枕頭,沒一個有陽剛之氣的。”
這……
“要不,同你哥哥說,讓他們都各自表演一段功夫?”華容建議道。
江牡丹可能是坐累了,伸了個懶腰,捋了捋頭髮,狡黠地笑笑:“不必這麼麻煩,本小姐親自試試。”
試試?要怎麼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