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連連附和:“容公公你說得對,幸好蘇伯伯來了。不然當時誤會那麼大,必定難以收場。”
容立顯然不是那個意思,他鬍鬚翹起,臉上仍有慍怒:“蘇言那小子要是因為沒有及時趕到讓你吃了虧,老夫必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真是不像話!”
他說什麼?讓蘇言吃不了兜著走?
何柔柔給了何思纖一個眼神,何思纖也回了一個眼神過去。二人心如打鼓,暗自慶幸及時與華容言歸於好。
蘇言是什麼人?大冀朝的右相!
他居然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還是如此不屑的表情。
若是換成了自己,那真的要自求多福了。
何思纖姑侄倆的餘光望向天空,那悠閒地飄著的雲彩,怎麼這麼像那追魂索?
華容請容立坐下,剛要為他斟茶,何思纖連忙搶先一步斟滿了,臉上甚是恭謹:“容管家,請用茶。”
容立“嗯”了一聲,並不看她,淡淡了說了句:“有勞何夫人。”
何思纖在旁立著,殷勤地答道:“容管家客氣了。容管家能屈尊到華府,實在令府中蓬蓽生輝。若是老爺知道了,必定很是歡喜。”
容立道:“華尚書見了我,怕不會歡喜。”
一句話噎得何思纖臉上訕訕,何柔柔偷偷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往心裡去。
何思纖自幼長在京城,豈會小小挫折就折戟?很快換了表情,笑著向華容說道:“我原想著找個師傅做些涼城的小食給你嚐嚐,想不到竟然誤打誤撞找來了容管家。”
華容打趣道:“怕是容管家故意為之吧?”說著向著容立道:“容公公,你為何會到這裡來?”
容立道:“在晉城時,小姐讓尹雪霞傳書到涼城,太師接到後就令老奴調查。本來想著傳書給小姐,可小姐的書信勾起了太師的思念之情,所以老奴便親自去找小姐。”
華容一怔,疑道:“所以容公公你是先去了晉城,然後才到了這京城?”
容立點頭:“老奴快馬到晉城後才得知小姐已經回了京城,這不,又快馬趕來了。”
聽他將這顛簸奔波說得如此雲淡風輕,華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你,怎麼不先來見我,還去費工夫做糕點?你這麼做,我怎麼擔得起?”華容瞧著他發白的鬍鬚,眼角的皺紋,很是感激。
容立不以為意笑道:“這不聽到華府放出風去要招個會做涼城小食的廚子,這隻有小姐自涼城而來,老奴一想便來了,想給小姐一個驚喜。”
末了,又問道:“小姐,驚不驚喜?”
“驚喜是驚喜,只是容公公,你為了容兒如此勞累,容兒的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容立看出她的心思,便笑著說道:“小姐這麼說就真的見外了。只要小姐開心,太師就開心,容公公就開心。”說罷摸摸她的頭髮,眼中全是笑意。
杜若在旁狡黠地說道:“容管家這雙縱橫沙場、手握利劍的手如今竟為小姐做糕點,小姐可要多吃一些啊。”
華容來了興趣,立刻拉著容立雙眼放光:“容公公,你上過戰場?”
容立擺擺手道:“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跟著太師四處征戰。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杜若接著說道:“小姐,我在涼城的時候可聽說過,容管家當年可是讓敵國聞風喪膽呢,有個外號叫、叫什麼來著?”
杜若拍拍腦袋,真是的,到了緊要關頭,竟然想不起來了。
“叫‘大雪滿弓刀’。”一個聲音由遠及近,既帶著敬佩,又帶著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