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疏瞧著她那羞赧的模樣,摸著鬍鬚笑了:“男婚女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你應該也能猜得到,這中秋夜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宮中各位娘娘為皇子們選妃的重要渠道。”
“選妃?”華容睜大了眼睛。
“是。否則,柔柔為什麼要千方百計阻止你到京城,你當真以為為父什麼都不知道?”華疏望著她,意有所指。
聽他此言,華容也想了解他的真實想法。便吞吞吐吐道:“爹爹,女兒想問您一個問題,也不知道該不該問。其實不管該不該問,女兒還是覺得要問,不然心裡不踏實。”
華疏笑了:“你都這麼說了,我就是說不行又有什麼用呢?有話直說便可。”
華容狡黠地笑了,仰著頭注視著華疏的眼睛:“爹爹,我進府當日,聽到揚兒和宜兒說,他們剛從宮內回來,和妃娘娘還賜了好些東西給他們。你還記得嗎?”
華疏點頭,說道:“是有這麼回事。和妃娘娘曾表達過喜歡你弟弟妹妹的活潑可愛,那日便讓人帶他們進宮去玩耍。”
“如此,女兒想知道的是,和妃娘娘是不是有意拉攏爹爹?而爹爹,是不是已經選定了和妃娘娘的陣營?”
望著面色坦然的華容,華疏略一遲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容兒,爹爹在朝為官,有很多的不得已。為了保住華家一門榮耀,有時候的選擇,雖非出於本心,卻也是艱難抉擇後的取捨。你,可能明白?”
果然如此,華容站起身,以手托腮,慢慢踱著步。
望著她略皺的眉頭,華疏摸摸她的頭,笑道:“我的小姑娘怎麼總是喜歡多愁善感?朝堂上的事情,你不要多想,自有爹爹。”
華容搖搖頭,心中隱約擔心:“女兒不是擔心這些,只是想說,爹爹回京以後,還是要小心和妃娘娘。”
華疏很是詫異,怎麼會無緣無故讓他小心和妃。因而問道:“容兒,你見過和妃娘娘?”
華容搖頭:“並未見過。”
“既未見過,為何要讓為父小心她?攤開來說,她要的是她兒子的未來,我要的是華家的未來。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轉念一想,華容不會無的放矢,因而又問道:“你是知道了什麼?”
華容道:“和妃娘娘拉攏爹爹,無外乎是爹爹左相的位置,是她和五皇子的助力。爹爹您認為是不是?”
華疏點頭:“這是自然。皇上尚未立太子,所以儲君之位鹿死誰手仍未可知,這也是皇后與和妃拉攏權臣的原因。說句很不好聽的話,為父很清楚自己的利用價值。”
“爹爹。”華容喊了他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華疏縱橫官場多年,這些事情自然看得清。
瞧著她滿懷心事的模樣,華疏輕聲問道:“你是擔心為父這次被貶官,對和妃娘娘的利用價值便小了,她很可能拉攏別人取代我,所以會對我不利?”
華容尚未說話,華疏便笑了:“容兒,你莫要小瞧爹爹。爹爹能做到左相的位置,自然深諳官場之道。這官場,沉浮輸贏,都只是暫時的。你放心,爹爹在戶部尚書這個位子上,不會太久。”
華容嘆道:“就是如此,我才擔心。”
“此話何解?”
華疏覺得華容的話越發奇怪,便讓她坐下慢慢道來。
華容凝眉不展,忽然抬起頭說道:“爹爹,您不是問女兒為何傷勢又重了嗎?”
華疏點頭,不解道:“為父確實奇怪,為何每見你一次,你的傷就更重一次。暗自想著,總不至於是為父命中克你吧?”說罷自己也“哈哈”大笑起來。
華容也“噗嗤”一笑,覺得華疏也可愛起來。
站起身拉著他的手,良久正色說道:“爹爹,實不相瞞,我剛才去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