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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荒野,熱浪,藍天。兀鷲盤旋。
一條公路,一隻空酒瓶。我們仨。
“準備好了嗎?”我問。
他們緩慢點頭。我開始轉動酒瓶。
彙合後,士道、我、糸師冴,我們因為意見不合,車子總在荒郊野外打轉,開不進想象中目的地。甚至前方的路突然斷頭,差點從挪威的森林一頭栽進本哈都的鹹水河裡。
可以在夢中瞬移到任何地方,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所以需要藉助外力。我轉動酒瓶,瓶口指到誰,誰就來決定我們去哪裡。
結果很快出來。<101nove.ky~”士道吹口哨,拿酒瓶玩一個雜耍。
“讓我猜,拉斯維加斯?”我抬頭看被高高拋起的酒瓶。
“你把我想得太沒情調了,親愛的。”他面露遺憾,招呼我和糸師冴上馬。
暫且不論他怪親暱地稱呼我,這片異國的南方紅色郊野哪來的馬?
放眼望去,就是幾棵橄欖樹、棕櫚樹。當地人住在褐色的黏土房子裡,他們養毛驢和駱駝。
沒錯,我又一次忘記這是在夢裡。士道從一口枯井裡打撈出一頭花色小馬駒,我不該大驚小怪的。
馬駒四足踏地,歡快地打起響鼻。它跳得高高的,身體變得修長健碩,長成一匹大馬了。再抖擻身體,皮毛上的花色像泥巴被甩出去。泥巴分成棗紅和純黑的兩種。一下子,一匹馬變三匹。最開始的馬駒變得通體雪白,新馬自然是棗紅和純黑色的。
我不會騎馬,但這是在夢裡呀。白馬是溫馴有力的好坐騎,我很快熟悉在顛簸中馳騁。就像牛仔,像沙漠梟雄,我們穿過棕櫚樹的河岸,古舊的城門。夕陽西下,黃金的沙子熔化,閃光。馬蹄聲在無限燦爛的蒼茫中響起,天地間史詩般壯麗。
“這可比你那什麼維特06帶勁。”
“是雪佛蘭科爾維特,科爾維特z06。”
“好吧,z06科爾維特。你呢,感覺如何?”士道扭頭問糸師冴。他耳朵還是沒變回來。可他似乎無所謂,任由長長的兔耳在面頰兩邊不停甩動。
兔子才不會騎馬。我搖搖頭,當作無事發生。
“如果這是修學旅行的拓展課題,我只能說太硬核了。”糸師冴話裡有調侃。他凝神靜靜思索,然後大地震顫,裂開,渾黃的地下水噴湧而出。又不一會兒,泥水變成寶石藍的海水。幹燥的荒漠變成海岸。
我們穿過擺滿遮陽傘的金色沙灘,士道還順手拿走一箱黑啤酒,拆開包裝,一人一罐。
“我們又回西班牙了嗎,安達盧西亞?”我仰頭喝一大口,用手背抹去酒沫。
糸師冴對士道的幹杯邀請視而不見,對我點頭說:“你也可以改變沿途風景,在達到他預期的目的地之前。”他瞄一眼士道,“就算你臨時起意,要把終點改了,這家夥也不會說什麼。”
“她不是這種人。”士道恭維我,沖我眨眼,“你不會不相信我的品味吧?”
“不是不信,但要視結果而定。”
我望向黃昏璀璨的天空。從心裡想象它的顏色,改變時間地點。海水凝結,月亮從海的深處升起。群星將我們的身影映在冰面,和天上瑩綠的極光共影。
“我們到北極啦?”士道問。
“不,是波蘭。”我說,“我看過一個攝影師在北極光下的騎行 。那裡的路看不到盡頭,有最原始,最粗獷的風景。我一直很想試試這種感覺。”
“回到現實,你以後有機會親自體驗的。我保證。”士道抬起手來,手指虛握,好像在風中捕捉什麼。然後我看見他拽住夜幕的一角,整個銀河從他指縫中流走。
我們就這樣回到白晝,冰層也在融化,下面卻不是溫暖的海水。
大地,布滿蒼苔和新綠草皮的大地。陌生而美麗的地方。成百成千的蘋果樹開花,從無人的山林直到田野。
我們穿過一場粉白的盛大節日,鼻息間是水晶般的香氣。
馬蹄淌過溪水,跳過長出鮮豔蘑菇的樹樁。落地的一刻,我在一顛簸,一眨眼後看見人煙。像時間一般古老,又像春天一樣年輕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