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你一臂之力,然後三個人手牽著手蹲大牢嗎?哈哈哈!”
蜂樂爽朗地大笑,毫不在意周圍已經有人小聲議論。他層次分明的黃黑色頭發和平劉海,實在太具有標誌性。
雖然和他只有一面之緣,是去年和士道約會時發生的事,但他自由奔放,如舞蹈一樣的盤帶給我極大震撼。他是一名優秀的運動員。而優秀的運動員應該被刊登在運動雜志上,而不是被哪個小網站用作編造花邊新聞。
還有烏旅人,因為他和士道在二階段選拔時有過合作,我對他也有深刻印象。無意間,我和他對上視線。他沖我點頭微笑,好像在說不用擔心。
我半信半疑,沒想到他真的出面打圓場,我趁機再在士道耳邊嘮叨。終於,這個人把腳從地上拔起了。加上那個男生,我們五個人去附近一家居酒屋。暖烘烘的室內讓氣氛稍微緩和,蜂樂更是一副老闆大氣的表現,揮手就讓店家把招牌菜統統端上來。
“他請客?”我小聲問士道。
“不知道,但我們可以中途開溜。”他慢條斯理脫下外套,摘下帽子圍巾。他又壯實不少,板式休閑的雪松色針織衫被他穿得有幾分緊身衣的味道。
就連以靈活敏捷著稱的蜂樂,脫下外套,那具裹在套頭毛衣裡的身軀也不容小覷。他捲起衣袖,倒酒時小臂上飽滿的肌肉看得我不禁怔住。對比鮮明,他那張娃娃臉算得上一種欺騙了。
“我不太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但你要是覺得讓他們三人一起動手把我揍一頓才解氣,那就這麼做吧。我本來就沒理由拒絕。”
男生似乎不關心運動賽事,絲毫不過問蜂樂和烏的身份,預設把他當作士道的熟人,也就是我的熟人。
一時間,席間無比安靜。
蜂樂無動於衷,只顧埋頭拍照,正在和誰炫耀得起勁。
烏也沒什麼反應,許是在海外待久了,很享受家鄉酒水的滋味。我嘗過,也就是普通的自家釀燒酒。
至於士道,他單手托腮,面無表情盯著男生。不會吧,他難道覺得那個提案有可行性?
“先生們,都把手頭的活兒放下,我有話要說。”
硬著頭皮斡旋,等四雙眼睛同時看過來,我深吸一口氣。
“首先,我為你們三人平安歸來感到高興。然後——”
我看看三位運動員,再看向男生。
“我不會動手,也不允許別人代為出手。除了讓我感冒一場,那起意外沒有對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實質影響。相反我應該感謝你。如果沒有這段插曲,我不會發現真正感興趣的專業。”
男生正要向我確認,卻被士道喝道:“你最好把她的話當回事。一味表達愧疚,非要挨一頓揍才不覺得虧欠。你這不是在道歉,你只是在自我滿足,簡直有病。”
不僅是那男生,我也被士道的話嚇到。烏和蜂樂卻在一旁偷笑,露出看戲的表情。
幸好這時服務員端來菜品和酒。我給杯子斟滿酒,再吃一大口燴牛肉。怎麼今天這麼倒黴?我心裡嘀咕。又過一會兒,男生藉故去衛生間,大概是想獨自冷靜。也好,他要繼續執迷不悟,誰能士道不會突然揮出拳頭呢?
“對了,你們三個怎麼在這裡?”我問。
士道出現的理由很簡單,無非是來找我,給我一個突襲的驚喜。烏放下筷子,一開口就是地道的大阪腔。
原來,蜂樂的母親正在這座城市辦畫展,烏的家人又在郊區的溫泉度假村等著和他團聚。加上國際航班都是今晚到達,在轉盤等著取行李時,兩個人碰面了。
連日降雪導致出城高速暫時封路,烏今晚得暫時住在市區酒店。蜂樂出於關心和敘舊的想法,和他商量後決定去附近玩玩,然後發現形跡可疑並且臉色非常難看計程車道從一家餐廳裡走出來。
“我看上去鬼鬼祟祟的,確定?”士道挑眉。
我問蜂樂餐廳的名字,想不到正是我參加聯誼的地點。不管士道為什麼光顧這家餐廳,他準是發現我中途開溜,後面一直悄悄跟在我身後。不然他不會及時出現,化解我和男生之間的僵持。
“好吧,不能說是鬼鬼祟祟,只能說是兇神惡煞。”蜂樂和烏交換過眼神,“要是你真的沖動行事,她該多為難啊。沒辦法,我倆只有跟過來咯。”
“所以,士道跟著我,你倆又跟著士道?”
“準確地說——”烏呡一口燒酒,“那個男生跟著你,士道才會黑著臉跟在他後面,我們又在士道後面時刻準備兜底。想象一下,是不是覺得這畫面太美?”
“我今晚可能要做噩夢。”我搖晃腦袋,“但是——”我看一眼士道,“你和他一樣都先入為主了。”
蜂樂說:“不管怎麼說,士道他追到你了。你們已經在交往,對吧?”
我胸口一緊,突然間說不出話。
烏低聲發笑,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搭上士道肩膀,“你還得加把勁。”
士道微微眯起眼,視線羽毛一樣掃過我的臉。然後他挑高尾音,對烏調侃,“哦,你在嫉妒。”
“是個人都要嫉妒吧,你這種人都能交到可愛的女朋友。”蜂樂不嫌事大地給士道站隊,又暗中拉踩士道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