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諾神父抬眸,面容淡淡:“到底誰在怕?”
是她害怕,還是他們會害怕?是他還是他有區別嗎?
惡魔嘴角的笑意淡了下來,刻著符文的眼瞳深暗如同漩渦,那些玩味通通散去,陰惻惻的,看上去十分詭異。
辦公室門口被人推開。
白皙溫潤的男性哨兵呼吸有些急促,健碩有力的胸膛起伏著,目光精準地看向她:“楚楚。”
溫楚眼眸一亮,立刻松開了抓著薩諾神父袖口的手,立刻毫不猶豫地跑過去,語氣都變得輕快明媚了:“隊長!”
薩諾神父一頓,長睫斂下,瞥了眼松晃動的衣角,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少女指尖的氣息,剛才朝他著急跑過來來的少女,帶著更加真切的開心朝另一個男人跑過去。
他骨節分明的長指動了動,眼眸情緒不明。
惡魔身體往後身後一坐,靠著椅背,修長健壯的大腿敞開,肌肉充血繃起,忍耐著身上的疼痛,看向他,嘴角勾起,譏諷又病態。
伊維爾接住了撲過來的少女,稍稍用力,將她抱起來,轉眸看向她,聲音沉穩又溫柔:“受傷了嗎?”
溫楚搖了搖頭:“沒有。”
伊維爾垂眸,溫熱的大掌往下,握住了溫楚光著的腳,剛才鞋子掉了,她也沒顧上穿。
男人五官挺拔深邃,白發微垂,紫眸微暗,摸到少女帶著涼意的腳,眉頭皺了皺,緊實有力的手臂微微收緊,讓少女靠在他的胸口處,沒有再把她放下來的意思。
溫楚手臂環住伊維爾修長的脖頸,心裡的緊張消失了許多,抬手,理了理隊長略微淩亂的額發,露出男人冷清溫淡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隊長,你怎麼過來了?”
“薩諾神父聯絡了我。”伊維爾勁瘦有力的手臂託舉著她,領口在動作間微微敞開,語氣淡淡,語調禮貌又平和,但是終究稱不上熱情。
伊維爾看向薩諾神父,溫柔又寡情的白發男人終究是幾分不滿,看向屋中的惡魔眸色很深,冷淡道:“我先帶楚楚回去。”
薩諾神父淡淡嗯了聲。
溫楚愣了愣,直到伊維爾直接抱著她轉身,她還有些不確定,猶猶豫豫道:“薩諾神父那裡……我們現在就走,沒關系嗎?”
伊維爾大掌撫摸著她的臉頰,視線落在她白皙脖頸上的痕跡,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既然他只通知了我一個,想來自己能處理。”
溫楚反應過來了,點了點頭,雖然心裡還有疑惑,但是終究沒有探究太多。
伊維爾還有公務沒有處理完,半道匆匆跑來接她,溫楚回到房間後,沒有讓他留下來,而是催促著他趕緊離開。
溫楚眼眸彎了彎,推著男人的後背,開玩笑道:“我真的沒關系啊。我也困了,想早點睡覺,走吧走吧,我又不是孩子了,也沒怎麼嚇到,不需要隊長大人親自陪睡啦。”
伊維爾有些無奈,嘆了一口氣,單手撐在她的身側,俯身下來,禁慾清冷的臉紅了紅,在她唇上親了親。
過了會兒,男人薄唇濕潤,泛著瀲灩的紅,給她蓋好了被子,終究是離開了。
溫楚翻身,把自己捲成毛毛蟲,她確實困了,也確確實實沒怎麼被影響到。
她現在經歷的事情太多了,生死都面對過,何況這種事呢。
只是她到底對薩諾神父的狀態有些在意,在某種程度上,無論是白塔還是向導自己,對比哨兵,對向導腦域的汙染都不太上心,似乎篤定他們可以自我淨化。
但是溫楚不一樣,她很清楚無論是哨兵還是向導,腦域的汙染都是令人痛苦的,那種精神世界的痛苦甚至比身體更難讓人忍受。
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會讓精神體失控呢?
溫楚從未經歷過這種情況,以至於她在睡前腦海裡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睡了一晚上,溫楚醒了過來,照鏡子刷牙的時候,發現似乎有些地方怪怪的……過了好一會,她恍然大悟,發現自己頭頂的小角和桃心小尾巴不見了。
她懵了懵,咬著牙刷摸摸頭,往後摸摸,還真不在了,思索了一陣,猜測到大約是精神力不穩定,又突然消失了。
溫楚暫時鬆了一口氣,決定暫時不把這件事告訴那群男人,今天仍舊如同平時一樣拍攝宣傳片,她已經越來越熟練了,拍攝的程序快了許多,需要的時間也更少了。
溫楚結束了拍攝,原本打算休息的,只是在拍攝中途休息時間,她的惡魔小角和桃心小尾巴又突然冒了出來,只是這次持續的時間很短,還沒等她苦惱接下來的拍攝要怎麼辦,又突然消失。
她只覺得現在不太行,太不穩定了。她想了想,在第一監獄中,好像除了找薩諾神父,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溫楚從伊維爾那裡知道了薩諾神父的房間地址。
她敲了敲神父的房門,抬起眼眸,靜靜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