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凜嘴角勾起,懶洋洋的姿態散了些,饒有興味道:“怎麼不繼續說了?”
溫楚無意識地捏緊光腦,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有接下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靳凜可能在笑她。
靳凜也挺冷靜的,低低笑了聲,平靜說:“怎麼不說話,真嚇到了?”
也不算是嚇到,畢竟下次在汙染區的帳篷裡,他們之間發生過更加尷尬的情況……不,在繼續往前的時間,他甚至親自看過她同時給兩個哨兵之治療。
想到這件事,溫楚臉色紅了紅,那會兒她其實已經隱約感受到靳凜的不對勁,那是屬於女人的直覺,男人當對一個女人産生興趣的時候,其實只要不遲鈍,都能感覺到那些眼眸越發晦暗的視線。
啊……早知道那樣,她根本不會同意讓靳凜觀看她給厄裡斯和梵臣淨化,那時候她因為身份原因,單純地認為靳凜是想要觀察她的治療效果。
溫楚幽幽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也不是啊。”
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靳凜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了,不過溫楚一直覺得他們的關系很不合適,跟自己的上司談辦公室戀情什麼的,總覺得很危險,一不小心就可以把自己坑死了。
要是以後因為點什麼原因分開,溫楚想到靳凜的職位,想到自己位置,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是會一直待在他的手下。
到時候分開了,或者發生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又是上下級,那簡直尷尬得要死啊。
她直覺還是自己飯碗比較重要,雖然靳凜這種男人確實很美味沒錯,但是風險顯然比其他哨兵要大得多,她覺得也不是非要吃不可啊。
真是的,靳長官現在真的有為難到她啊。
溫楚心裡羞恥,又有些複雜,猶豫片刻,在心裡下定決心,嗓音有點兒虛,不自在地暗示道:“靳長官,從我覺醒成為向導後,就是您在帶領我,我很感激您。其實在我眼裡……不,在哨兵們眼裡,您一直是一位正直無私上司,是白塔中最讓人信任的長官,大家一直很尊重您。”
正直無私的上司,是不應該對自己的下屬有其他的非分之想,怎麼可以主動越雷池,還步步緊逼呢,更應該擺正彼此的位置。
溫楚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漆黑的長發從她纖細的肩膀滑落,她看向鏡子,鏡子中的少女紅唇輕抿,眉頭微微皺著,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紅。
靳凜懶散地倚靠在椅背上,冷峻無情的面容不動聲色,食指抵在下頜處,耐心地聽著少女絞盡腦汁的話,十分淡然,彷彿什麼都無法牽動他的心。
唯有開口時,唇角微挑,低沉性感的聲音輕嗤,輕而易舉地戳穿她的心思:“追求你,我就不配坐這個位置了?”
男人話裡沒什麼波動,絲毫沒有責備和追究的意思,彷彿只是艱難的詢問。
這話……讓溫楚不知道該怎麼接了,好像不小心踩到自己挖的坑了。
靳凜放下勁瘦有力的手臂,長指漫不經心地點在扶手上,動作不緊不慢,意味深長地輕嗤:“溫楚,非要把我架得這麼高嗎,還是你認為,我會在意他們的評價?”
溫楚確實是這樣想的,悄無聲息地吹彩虹屁,把靳凜架到高位上,那就要保持他嚴肅正經的長管身份,那麼當然就不應該對她有小心思啦。
其實現在把靳凜推出去,溫楚還是隱隱有點兒心痛的,心裡有一些矛盾的,瑩潤的臉頰泛著紅潤,眼眸濕漉漉的,看起來有點暈暈乎乎的。
靳凜這個男人簡直太過直白了,把她的心思戳出來,讓她想要隱晦一點兒都沒招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軟著聲音,苦哈哈道:“您不是很清楚嗎?您這樣讓我很為難呀,就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我們只當上下級的關繫好麼?”
她頓了頓,遲疑又嚴肅:“靳長官,我不是說您不好。您是很好的,哪裡都好,是在我成為向導這條路上第一個引導者,給我撐腰。我就是覺得會有更好的向導適合您,原來我們關系就挺好的啊,不要摻雜其他的關系行不行?好吧其實,我懷疑您根本不需要向導吧……”
說到最後,她猶猶豫豫的,還是一咬牙說了出來:“其實我每天的工作量還挺大的,需要治療的哨兵挺多,您應該會體諒我的吧?”
所以就不要來增加她的工作量啦!
靳凜笑了。
繞來繞去,還是這樣。
小姑娘今天不太聽話。
比起引導者,靳凜更傾向於成為她的男人,扣緊她的腰肢,壓進懷裡,做更過分的事。
男人放下長腿,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走向白塔的視窗,身材挺拔高大,像是那種英俊又性冷淡的男人,解開白色襯衫的扣子,不緊不慢,一粒一粒地解開,終於顯露了強勢的侵略性和力量感。
他慢條斯理開口,語氣很冷靜:“溫楚。”
溫楚一頓,莫名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彷彿靳凜就在她眼前,竟然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心裡一跳,呼吸微微急促,手指攥緊,紅唇緊抿,喃喃地嗯了聲。
明明男人不在她旁邊,那種遊刃有餘的掌控感還是順著聲音,不輕不重地襲過來,讓她無處躲避。
靳凜垂眸,看向白塔的下方,褐眸中從容、冷漠、勢在必得,單手插兜,居高臨下地俯視下面一直企圖逃脫的小鳥,彷彿已經望見了少女忐忑不安的模樣,語調彬彬有禮又平靜。
“小姑娘,我確實有私心。到我現在這個位置,已經沒有什麼很想要的東西了。”
男人似乎在說著抱歉的話,話裡卻沒多少歉意,嗓音低沉沙啞穿越光腦,像是扣緊她的腰肢,俯身在她耳邊,溫柔又殘忍:“你不清楚自己的分量,我也並非什麼好人。我想要你,就沒打算給你後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