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著尾巴的黑色獵豹精神體優雅地站在他的腳邊,圓溜溜的眼睛同樣看著她。
他是個高階哨兵。
似乎安全了。
不過為什麼這裡會有哨兵出現?
溫楚還有些恍惚,盯著黑豹哨兵沒說話。
男人從異獸身體上躍下來,靈活的身體幾個跳躍間便來到了溫楚面前,屈膝半蹲下來,盯著溫楚打量。
男人伸手過來,帶著皮革手套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臉。
無論是誰在地上打滾過,都不會太好看,少女同樣灰撲撲的,臉上染上不少灰塵,一頭長發在奔跑間散落下來,雲層堆疊般散在肩膀上,垂在腰側,臉蛋上有樹枝打出來的紅痕,但是無損她的美麗,眼睛水潤明亮,唇宛如初綻的花瓣,無意識地咬住下唇,沒人能否認她是個極其好看的姑娘。
男人身上沾染著寒風的涼意,垂眸打量著溫楚,目光緩慢,更準確的說,是觀察,或者是解剖。
骨節分明的手從下巴到臉頰,下滑到細瘦的脖頸,半是撫摸半是禁錮,寒意引起一陣雞皮疙瘩,哨兵可以輕輕鬆鬆捏斷一個普通人的脖頸。
溫楚皺起了眉,想要偏開頭,可是男人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和殺戮氣息讓她忍耐了下來,她睫毛顫了顫,同他對視。因為即使哨兵在這個世界中是守護人類的存在,但是並不意味著每個哨兵都是好人。
哨兵裡也會有壞蛋,用自身的能力欺辱普通人。
何況,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在汙染區裡遇見的每一個人類,都有可能是被汙染過的,前一秒也許還能說說笑笑,下一秒就會變成不知何種形態的畸變種。
為了消滅畸形種,人類付出的代價是難以估計的,但是這個末世,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沒有人能知道。或許會變好吧,或許哪一天人類同畸變種直接同歸於盡。
哨兵需要評估面前的人類是否被汙染,到底是要被拯救還是直接除去。
溫楚絕對不願意在這裡被抹去,她清楚自己沒有被汙染,重來一世她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人等著她回去呢,她才不要死在這裡。
溫楚不確定他會做什麼,這情況太詭異了,她頭皮發麻,呼吸錯亂了,雖然不敢反抗但是到底沒忍住開口詢問:“哨兵先生?”
黑發男人——梵臣看出了她努力鎮定後的膽怯,嗤笑了一聲:“喊我做什麼,怕我幹掉你啊?”
溫楚無言,既然知道還說得這麼直白做什麼?
溫楚沒有說出口,但是眼神給到了對方,梵臣懶洋洋地松開了手,還點評了一句:“怎麼嚇成這樣,膽子比兔子還小?”
溫楚幹巴巴笑了聲。
她沒回答,驀然鬆了一口氣,胸口有種悶疼,這才發覺自己剛才一直在屏住呼吸。
梵臣笑眯眯地看著他,眼尾淚痣更添濃濃殊色,卻在下一秒冷不丁薄涼開口:“你是向導啊?”
溫楚愣了下,下意識搖頭:“不是啊。”
梵臣笑了聲,盯著她,笑容有些古怪,下頜朝她身後的方向點了下:“不是向導,那你旁邊那飯團是什麼?”
溫楚愣了一下,轉頭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純白異瞳大白貓,瞳色一橙一藍,毛發蓬鬆,完全大個糯米團子。
見她看過去,親暱又甜蜜地沖她喵了一聲。
它…是精神體!
溫楚瞪大眼,腦子亂糟糟的,還未反應這是什麼情況,剛要說話視線裡突然看見有一群龐大的黑影沖過來,林中再次躁動,地面都震顫起來。
溫楚來不及搞清狀況,想要活下去的本能迫使她臉上帶上緊張又侷促的笑容,直接抓住了男人的手腕,放軟聲音懇求道:“畸變獸來了,我可以跟你走嗎?”
梵臣笑吟吟的,慢條斯理道:“我為什麼要帶你走呢?”
溫楚愣了一下,腦子裡開始瘋狂算計自己有什麼值得帶走的價值。
梵臣反而饒有興味得看向溫楚握住他手腕的手,在溫楚準備開口前,勾唇笑了笑:“算了,畢竟是向導小姐的請求,我當然要滿足啦。”
這男人真是喜怒不定。
溫楚剛要說謝謝,卻在對上男人笑容時腦海裡閃過不好的預感,下一秒脖頸一疼,她眼前一黑,往地上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