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香柔的眼眶泛紅,自己相公有說有笑和別的女子吃飯聊天,而自己,卻揹著竹筐上山摘竹筍,只為還那五百兩的債。
可笑!
可笑至極!
韓香柔的悲切注視,引來了秋若棠的目光,四目相對,一個悲切憂傷,一個茫然不解。
秋若棠很詫異的對著方元乙低聲交談,好像是再告訴他,有個奇怪的女子,正在注視著他們。
韓香柔看到秋若棠的舉動,也不管地上的竹筐,眼角流著淚,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酒館。
飯桌那邊,方元乙聽秋若棠說有人在注視著他們後,便疑惑的回過頭去。
可他只看到了一個裝滿竹筍的竹筐,旁邊卻空無一人。
“秋姑娘,哪有人!?那不就是一個裝著竹筍的竹筐嗎!?”方元乙一臉的狐疑,四處尋找,也沒有找到她說的女子。
“咦!?怎麼不見了!?”秋若棠也有些詫異,她明明和那女子對視了,可說句話的功夫,人竟然不見了。
“剛剛還在呢啊,這會怎麼不見了,阿銀,你看到之前那裡站著一個賣竹筍的女子了嗎!?”
阿銀眨動著眼睛,狐疑的四下掃視,她一直都在悶頭吃飯,吃的那叫一個香,所以根本就沒有看到韓香柔。
“小姐,我……我沒看見啊。”
方元乙無所謂的擺擺手:“沒事,應該是客人結賬的時候,看了我們一眼,我們繼續吃吧。”
半個時辰,酒足飯飽,方元乙才離開酒館,來到了集市的盡頭。
集市盡頭少了些叫賣聲,也少些商販行人,不少穿著簡單、體型壯實的男人在這裡來回遊蕩,他們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張自制的牌子。
‘苦力。’
方元乙雖然穿著破舊,但秋若棠穿著光鮮亮麗,盡顯奢華,所以他們一來到這集市頭,就引來了不少壯漢的包圍。
“小姐,我搬磚提水樣樣精通,吃的少,還能幹,一天只要十枚開元通寶!”
“我比他能吃苦,髒活累活全能幹,一天只要七枚開元通寶!”
“小姐,我不僅能幹髒活累活,我還會針線活,一天我只要五枚開元通寶!”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毛遂自薦,尤其是那個自稱會針線活的壯漢,差一點沒讓方元乙笑抽。
他腦海中都浮現出一身的腱子肉,膀大腰圓的壯漢,正翹著蘭花指在縫縫補補的畫面,畫面太美,他不敢看啊。
“咳咳!”
路被圍的水洩不通,這些人都是討口飯吃的貧苦百姓,他們沒有一技之長,只能靠著做苦力來活著。
方元乙停下了腳步,不再前行,清了清嗓子,對著人群高喊。
“酒坊收十名壯丁釀酒,管吃管喝,每人每月工錢五兩,按月結算!”
一聽到每個月五兩銀子,那些壯漢也不管自己會不會釀酒,統統圍了上來,每月五兩銀子的活,這簡直就是上天對他們的眷顧。
經過層層塞選,方元乙選了十個稍稍懂得釀酒的壯漢成為自己的活計,並讓他們三天後,來書齋字畫鋪。
其他不懂釀酒的人,只能紛紛遺憾的坐回到牆角,臉上滿是沮喪。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待三天後,酒坊營業。
方元乙告別秋若棠,約定三日後書齋字畫鋪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