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炳和聞鶴沒有追,因為蛇王谷所有生靈都是他們的守衛。
樹上落下數條蟒蛇,纏掛在他們身上,上官文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一口咬住不能呼吸,身邊的慕輕寒被三條巨蟒纏住。
他用力扯開咬在身上的蛇頭,將慕輕寒拉出了蛇群。
聞炳站在木屋邊緣,細聲唸了句咒語,頓時山土巨變,林中傳來陣陣“嘶”聲,無數條蛇吐著紅信子朝二人遊來......
李府
“聞氏確實藏身蛇王谷。”白紀半跪在地上。
沈盡歡拿了藥包過來坐在他面前,“手拿來。”
白紀抿唇:“不是毒蛇。”
沈盡歡眉頭一皺,拉過他的左手解開布條,兩個血紅的紅點赫然入目。
還好是炎症。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白紀無法平息自己的心跳,“你肩膀怕是脫臼,我幫你接上。”
沈盡歡幫他上好藥,靠在床沿上反向一掰,就聽骨頭細響,那條胳膊歸了正位。
她敢對自己狠,就連給自己上藥都異常果斷。
白紀看著她做這一切,眉宇間夾帶著幾分淩厲。
沈盡歡是怎麼一個人,她在身邊守這麼些年還是沒看透。大概只見過她幾次真切的笑。
最開始,他是帶著目的留在沈盡歡身邊,可現在他全然忘了。
沈盡歡是他除了母親外,真真切切想靠近的女子。
之彤端了壺溫茶進來,不聲不響地將一玉瓶放在沈盡歡眼前。
“是太子?”沈盡歡蹙眉,帶了幾分寬慰。
“是炎軍師。”之彤說完,起身去收拾床鋪。
沈盡歡將頭抵在膝上,綁著紗布的手拿起藥瓶又交給阿肅:“拿著,下次見到.....你就幫我還給他。”
她一吩咐,白紀不知頭尾也不知怎麼做。
“太子知道你的身份了。”沈盡歡忽道。
白紀垂下頭,“他又為難你了?”
“不算,比之前好多了。”
還在為他開脫。
白紀沉默許久,“你為什麼要幫他?他分明處處針對你。”
“換成是你,你想看江山易手、生靈塗炭嗎?”沈盡歡安然道。
“可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少府本是中立,你把自己卷進渾水裡弄得遍體鱗傷,我......”
他說多了,沈盡歡聽出來了。
白紀正視她的眼睛,“我不願看到你受傷。”
沈盡歡覺得很奇怪,她竟沒有任何欣喜,甚至是.....無感,“看來那條蛇毒的很,你可千萬別毒火攻心了。”
她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如萬把尖刀刺穿人的胸膛。
白紀扯出一絲慘笑,“是我中毒太深,驚擾你了。”
之彤小心翼翼跟在阿肅身後看著他神色黯然地進屋,還是忍不住上前,“你可別真怨了姑娘,她被言語中傷後還是護你。”
白紀聲音一顫:“這麼多年你看懂她了嗎?”
之彤看著地面,搖搖頭,“只要陪著她就好,陪著就好。”
之彤習慣了默默跟在沈盡歡後面,雖然她從來不知道沈盡歡下一步想做什麼,但她知道沈盡歡定然不能沒有他們——她只是不說,或者,是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