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盡歡好久沒聽見這般一針見血的粗話,更是憋都憋不住笑。
李雲淵黑著臉望著李雲褚半刻,不聲不響地等大家笑完。
“這是哪裡帶回來的小孩兒?”李雲淵下巴一抬讓夏侯謙近身。
“從刺客手裡救下來的,是馬場裡的孩子。”沈盡歡輕輕一推,引他到李雲淵身邊去說道。
“馬場?”李雲淵坐直身子,按著夏侯謙的肩膀打量他。
夏侯謙默默被他盯著也不害怕。
“你大人是誰?”李雲淵直言道。
“回少將軍,家父是夏侯峰。”夏侯謙站在李雲淵面前才及到他胸口,說這般老成的話讓李雲淵挑了挑眉。
“是北場的總教頭,”李雲褚在旁對身後人道,“去請夏侯教頭過來。”
“是。”身後一個小兵領命。
沈盡歡走上前拉過夏侯謙,笑著問他道:“你多大了?”
“八歲。”夏侯謙剛還對著李雲淵沒有表情,一見沈盡歡就眉開眼笑。
“八歲就這麼懂事?”沈盡歡難掩喜愛之意,讓之彤端來一盤點心,拿了兩個大的給他。
“除了在馬場看阿爹做事,還受很多叔伯的教導。”夏侯謙道。
沈盡歡站起來理著外衫重新坐回位置上,“我八歲的時候,還和慕輕寒爬樹掏鳥窩呢。”
李忠乾押了口茶,慈愛地看著她:“你從小就活潑,對了,慕家丫頭也在軍營,你要樂意明日跟著你哥哥一起去。”
“輕寒去東邊巡防了,怕不會早回來。”李雲褚道。
“不是放了訊號?”李雲淵問道。
“東邊卡口有鬧事的,抓了兩個人在審問。”李雲褚道。
沈盡歡借機問道:“輕寒這幾年一直在邊關?”
有幾次她想問慕輕寒,總是會被其他事情佔先機,到最後一拖再拖就忘了。
“嗯,那丫頭是個帶兵打仗好手,讓她回京我還真捨不得。”李忠乾贊許地點頭。
這必不用說,從小到大慕輕寒就在京街上打了天下,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的街坊孩子都聽她的話,連她的幾個兄長都不是她的對手。
沈盡歡輕笑。
這會子說了幾句,方才出去的小兵就帶著一個穿教頭服的中年男子進來,就是夏侯謙的爹夏侯峰。
只見他朝李忠乾拜了大禮,起身見到沈盡歡身邊的自己的兒子,又朝沈盡歡拜去。
“教頭這是做什麼。”沈盡歡忙起身扶起他。
“在下聽望樓兄弟說了,是少令救了犬子。”夏侯峰正色道。
上座的蘅氏臉色細微一變,含笑道:“這兒可沒有什麼少令,只有我的外孫女。”
夏侯峰身子一震,叩首道:“卑職謹記!”
“你且坐下,有話問你。”李忠乾道。
沈盡歡得了李忠乾首肯才道:“你兒子丟了不著急麼?”
“著急,所以卑職黃昏時刻已經準備上山尋了。”夏侯峰道。
“上山?你怎麼知道他會在山上?”
夏侯峰想了想,“半月以來馬場失蹤了好幾個孩子,有兩個屍體是在後山找到的。”
李雲褚大驚:“好幾個孩子?為何將軍府不知?”
夏侯峰道:“此事上報郡守後就沒了下文,那些孩子的大人都是苦役,報上去官府只收件不管也無濟於事。”
沈盡歡遠遠和李忠乾交換了眼神,“失蹤的都是孩子?”
“是,都是八歲到十歲的男孩。”夏侯峰苦澀的看了一眼夏侯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