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礦場上空還是灰濛濛。沈盡歡拿了瓶藥遞給邵塵,“待久了不好,這是祛毒丸。”
“你?”邵塵看了看她道。
沈盡歡一怔,“我服過了。”
沈盡歡倒一粒在他手心,又將剩下的遞給了之彤分發給澤宇和白紀。
一人匆忙爬上來道:“大人,發現一入口!”
邵塵疾步過去,二話不說將繩索往腰上一纏使了內力跳下去。沈盡歡瞠目結舌,連忙讓白紀帶著她跳了下去。
自上而下看入眼都是草木灌林,誰能想到蔥綠之下竟然有一方石臺,山背上鑿開了一人高的洞口。
如此隱蔽,倒叫沈盡歡欣喜。
落地後,先注意了周圍,隨後才和邵塵往裡走。
洞不寬敞,一次只能走過一人,拐彎抹角還得側著身子才能過。澤宇打著火摺子和一禁軍在前引路,從洞內吹出來的陰風幾次差點滅了火光。
從方位來看,洞口設在半山腰,路很長,一路蜿蜒下來估計走了山體的四分之一。
越往裡走越悶濕,但地方卻變寬起來,到達最裡面時就看見扇有些年頭的鐵門。
“不會真是老賊窩吧?”澤宇上前摸索著門上的斑斑鏽跡道。
“小心為上。”白紀提醒道。
跟他們下來的就只有發現入口的那個禁軍,因為人數不多就更要當心。
澤宇用力一推,發現鐵門虛掩,裡面的鎖芯早已朽爛。
門後是一塊大場地,正對他們的是一塊碩大無比的牌坊。牌坊上沒有一個字也沒有花紋,平角橫豎的像是還沒竣工的樣子,而地上又沒有做工留下來的邊角料,讓人琢磨不清造牌坊的人的動機是什麼。
沈盡歡俯身細看地上的痕跡,地上有砂石,說明這裡確實是人為造出來的,裡面很有可能藏著一座建築體。地上有明顯的印子——都是男人的大腳印。
趙翼找這麼一個地方藏身才合理。
牌坊後別有洞天,沈盡歡猜得不錯,裡面鑿了小半個山體,在上面造了座千閣樓。
光線從頭頂的山洞打下來,竟照得通亮。
樑上掛著某種宗族特有的裝飾番條,巖壁上雕樑畫棟色彩絢麗,其鑒賞價值不是一般的高。
木樓高大,自上而下有八層每層外緣都有挑簷,上面掛著數不勝數的鈴鐺,風過一處鈴鐺的叮咚聲就傳遍整個空蕩的山洞,聲音有序韻律極美,恍然間真如置身夢境中。
這裡空氣不似外頭悶濕反而出奇好,一進來就覺清風拂面。千閣樓下蜿蜒著山內暗流,水質清澈見底,暗流上駐有五座小橋。
邵塵環顧周圍,千閣樓除了水聲和風聲再無其他動靜,活像一座空樓。
沈盡歡握緊了袖中的短刀。
澤宇把火摺子收好,對邵塵道:“屬下去上面看看。”
“小心。”邵塵點頭道。
周圍越安靜,沈盡歡就越擔心,有些懊惱沒帶更多禁軍下來。
她站在邵塵身側,暗自和白紀交換了眼神,讓他必要時候保護好邵塵。白紀心中不爽,也不得不遵命,抱劍挪了一步近身護著邵塵。
澤宇三縱一跳到千閣樓頂,腳下還沒站穩,木樓下就飛出一支暗箭,澤宇跳開幾步落在另一邊簷上。這時從山壁上跳下來不少人,密密群群的撲向地面。
大多光照都在木樓上,所以顯得山體無光,所有人的精力都在這座千閣樓和環境上,根本沒注意賊人都掩在山壁上!
最先落地的賊人拿著彎刀撲向沈盡歡,被禁軍一支弩箭射中眉心斃命,不料他們動作迅速,這邊剛結果了一個,那邊就沖了上來。
沈盡歡一把拽住從後襲擊邵塵的賊人,反手一扭直接拗斷了對方右手,袖中短刀順勢滑出割斷了其喉管,滋射出的血開了花一樣噴在她身上,素色的衣裳一下有了顏色。
那邊澤宇飛縱在木樓上,身後緊緊跟著的賊人絲毫沒有放過他轉攻別人的想法。最後一步時澤宇跳至半空甩出袖中長勾繞住上樑往後蕩去,那幾人來不及回神,皆被他手中刀鋒所傷。澤宇立馬起身想去支援樓下,可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他們被圍困在中心壓根做不得反抗。
澤宇瞄見簷上的簷上的鈴鐺和番布,突然想起了什麼。
眼前銅制的鈴鐺不論做工還是鈴舌,他都見過!
帝宮曾經有位娘娘獨愛這鈴舌比鈴身長半寸的銅鈴,便是北燕仙逝的聞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