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養進東宮還被追著打,其中要沒隱情,傻子才會信。
沈盡歡從長安閣出來,沿著東苑和西苑中間的小路,去了傾蘭苑。
院子裡還是特別安靜,只是比之前多了許多花花草草。
院子裡的俾子見她進來,再不能像給家中姑娘一樣屈膝見禮,她們見得是朝廷命官,一個個都得拜服在地上。
見著沈傾寧,沈盡歡還如往常一樣給何氏見了禮,隨後坐在沈傾寧身邊。
自打沈傾寧解了禁後,還是被看在院子裡不許出去。經過那次事情,江餘就沒有來過尚書府,沈傾寧只被嬤嬤管教習三綱五常、三從四德。
“回來看看家裡。”沈盡歡對何氏道。
“回來做什麼,沈大人當官當到家裡來了?”沈傾寧眼神冷冷地落在她身上。
“給我住口!”何氏火冒三丈,當即瞪了過去。
沈盡歡知道她的嘴,也沒往心裡去,勸慰了何氏幾句,就讓她出去了。
見何氏走了,沈傾寧就從桌上拿了三本書擱在扶欄上,斜著身子往邊上一靠,和沈盡歡較起勁來。
“二姐這樣是給誰看呢?”沈盡歡好笑道。
“誰能看見就給誰看嘍。”沈傾寧閉著眼懶洋洋地回道。
“嬤嬤沒將你的性子磨圓了,真是她沒本事。”沈盡歡沖她一笑。
沈傾寧睜開眼,白了她一記。
“春宴可受邀了?今年去不去?”沈盡歡心知肚明,卻故意歪著頭問她。
沈傾寧憋著嘴,又拿了一本書翻開,隨意地遮在臉上:“不知道,沒聽說。”
“我可全問到了,今年全家都去。”沈盡歡說完,又補了一句,“我也去。”
“那我可——又——能——逍遙了。”沈傾寧聲音拖得長長的活像個老油條。
遠遠瞧著沈傾寧亂糟糟的桌子,對的到處都是宣紙字畫,眼前的茶桌倒是整潔,也就是她剛進來的時候何氏叫人收拾的。
沈傾寧渾渾噩噩的樣子,真是少見少有。
兩年前沈傾寧的狀態比現在還差。
上官歆有長輩護著,自然說什麼都有道理,所以沈常安說她不願認錯,寧願禁足在房裡不見人。
沈盡歡後來聽沈傾寧又唸了半天,總結出和沈常安不一樣的結論——沈傾寧看不慣上官歆在江餘面前出風頭,看不慣上官歆和江餘吟詩作對、你來我往,所以吃醋了,但又不能被別人看出來是在吃醋,只得全怪在上官歆身上,咬定是上官歆欺負她在先,她打死不認錯。
“歆姐姐現在嫁出去了,就不像你一樣記仇。”沈盡歡道。
上官歆和前世一樣,嫁給了張相的遠親伯遠侯。出嫁前一天還講壓箱底的一件東璃珠送給了沈傾寧,嘴上沒道歉,好歹也算低頭認了個錯。
沈傾寧偏偏就不吃這套,轉身就將珠子往櫃子裡一扔,再沒現過世。
“你成日在房裡也不出去,隔著門都聞見黴味兒。”沈盡歡嫌棄道。
“我倒是也想出去,姨娘讓嗎?”沈傾寧坐起來和她理論,遮在臉上的書順勢掉在地上她也不在乎。
沈盡歡皺著眉看著她快要長到下巴的黑眼圈,一時語塞。
“你都快廢了。”沈盡歡嘆氣道。
沈傾寧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半突然盯著沈盡歡。
“有事嗎?”沈盡歡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