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纖長的手從邊上果盤裡挑了個小橘子,“小孩子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懂什麼親娘乳孃,等她長大才要操心,我還不趁這時候喘口氣。”
邵塵淡淡一笑。
“太子要是喜歡孩子也生一個。”司徒月笑道。
司徒月轉向徐靜媛:“方才你們在說什麼?”
徐靜媛端著茶杯,撚著查蓋拂去茶葉,淡淡道:“太子要搬去別院,來和我說一聲。”
司徒月面露驚色,“怎麼要去別院?出了什麼事?”
邵塵點了點頭,“我已和父皇說過,此事不驚動朝堂,私下查明。”
司徒月愈加擔心,“莫不是邵祁封了王爺,王師等不及鬧么蛾子了?”
邵塵驚嘆司徒月的觸類旁通,道“目前還沒有查明,只知和尚書府有關聯。”
司徒月和徐靜媛面面相覷,又默契的不多言語。
“太子去忙吧,我會安排伺候的人去別院。”徐靜媛輕聲道。
“是,兒臣告退。”邵塵正了正朝服,鞠了一躬退下。
宮人進來換了火盆子,出了隆冬炭火用的就少了。徐靜媛擔心司徒月剛剛生産完的身子虛,才繼續安排著用。
“真是給他臉了,這麼多封賞捧在手裡也不怕砸了自己的腳。”司徒月翻了個白眼道。
純妃膽子小的,生了邵祁十多年都沒有晉位分,可見在皇帝心中地位一般。
這遭憑著兒子開府受封得以躋身妃位,也算苦盡甘來。
自從大皇子邵焱失蹤,能一爭儲君的就只有他。有個沒本事的母妃,也不怪邵祁和王師混在一起。
宮裡的人精明,誰得寵誰不得寵,一眼就看的明白,都是哪邊風厲害往哪邊倒。
邵祁小時候因著生母卑微的地位受了不少委屈,不甘心低人一等也是情理之中。
宮宴上下的封賞都偏向他們,按照梁侯府的行事風格,肯定會藉此機會做點什麼。
“來人。”司徒月眉眼一垂,朝暗處一喚。
“主子吩咐。”一個影子伏在暗處回應。
“盯緊梁侯府,什麼風吹草動都要彙報。”
“是。”
東堂
沈盡歡剛想把寫完的卷宗放回架子上,不料外面的架子已經放滿了,只得搬了梯子到裡面去。
最後兩排只有一層上面碼了一排卷宗,積了厚厚一層灰木牌都已經看不清字了。
爬上梯子細看,黃褐色的絹帛輕輕一扯就拉了線,應該是是從宮裡搬來放了有些年頭。
剛要下去,餘光瞄見一個顯眼的暗紅色木牌上寫的兩個字。
“入傅?”
沈盡歡抽出那一卷坐到桌前。
卷竹用袋子裝後又用黑繩繫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東西,裝點十分細心。
開啟後一排一排公正的字跡映入眼簾。
“北燕始慶和二十八年,辛端武皇帝入關稱帝,年號辛頜,立邵伏為太子,相國張氏佰川,開國郡公沈彧並尚書令攝六司......”
沈盡歡翻看的這一卷是帝祖那一朝的官員名錄。年代有點久,卷竹上塗了特製的藥水,字跡才能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