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瑤長舒一口氣。
間隙,沈盡歡對上了良妃溫善的目光。
司徒月全程看在眼裡,便覺得這小丫頭與眾不同。於是招了招手,把沈盡歡拉在跟前。
“讀過許多書?”司徒月含笑問道。
沈盡歡琢磨了司徒月的意思回道:“愛看些雜書打發時間。”
司徒月頷了頷首:“敢頂撞皇子的,你是頭一個。”
司徒月是連過世的太後都曾忌憚的人物。
光憑世家貴女的身份被封妃位本就是個傳奇。
用宮人的原話是:“宸貴妃入宮,六院嬪妃走路都要掂量一下。”
沈盡歡暗嘆。
“看樣子,你阿孃還未請蒙學先生。”
司徒月語氣十分平常,認真看著沈盡歡道:“你這麼聰明,定要請一位能耐大的教你。”
李靖瑤似乎聽出了什麼,趕忙打斷道:“司徒月你想幹什麼?”
良妃在一邊笑了起來:“阿瑤,你現在這麼怕阿月啊。”
司徒月卻撫摸著沈盡歡的頭說道:“可不能像你娘那樣只知道打殺,要能文能武。你既然提出了這麼好的策子,要不,我和陛下商量,叫少府監陸大人認了你做徒弟?”
沈盡歡剛還沒反應過來,李靖瑤就跳了起來,得虧良妃拉著,不然要跳到司徒月身上:“司徒月,你果然沒好心,那老不死的和我什麼關系你不知道麼?”
司徒月挑了挑眉,神清氣定將李靖瑤的風月花事抖摟的半分不剩。
最後李靖瑤忍無可忍,羞紅了臉強行把沈盡歡拉著走出了殿門,招呼也不打地走了。
“你看看,好不容易聚一聚,還被你給說跑了。”良妃嘆了口氣。
李靖瑤和陸生良之間的那些事,過了這麼多年,浮浮沉沉還是沒有落下。誰看了都別扭,更別說相處甚好的姐妹看不過眼了。
“你不會當真動了心思吧?”良妃瞪大了眼睛看著司徒月求證。
司徒月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還是保持著剛才的樣子,微笑道:“沈氏的祖宗又說女子不得入朝為官。沈丹青既然帶著她進宮理論,說明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少府是中立,這樣會不會讓陛下為難?況且阿瑤並不想讓……”良妃心裡猶豫,低聲道。
“這由不得她,你別心慈手軟,優柔寡斷只會誤了大事。”司徒月冷言道。
良妃心裡明鏡一樣,司徒月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自從上次被人設計小産開始,她便開始不動聲色地揪梁候府的小辮子。
宜和殿
邵祁一身暗紅色縫邊的長衫斜躺在太師椅上把玩著玉佩,深邃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
“祁兒,怎麼在這躺著?”純容華本想來宜和殿幫邵祁打理打理,不想進門人都沒找到,出門又撞見良妃,想著先回來吧,進了內室就看見邵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要是讓外人看見了,在你父皇那又要說辭!”
邵祁癟了癟嘴,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腿從椅子上挪下來:“兒臣有分寸。”
純容華嘆了口氣:“如今誰人不知,太子大病初癒後更勤勉,親自到大臣的府邸上拜訪,你要是再不往你父皇那跑跑,可是一朝東一朝西的!”
邵祁懶懶地站起來走到純容華面前,搭在她肩上:“母妃,您可知道兒臣在外人面前裝的多辛苦,讓兒子歇歇~”
頓了頓,走到純容華身後的宮女中間,挑起其中一個臉蛋:“如果母妃真為兒子擔心,就多在父皇那吹吹枕邊風唄。”
“你!”純容華一個利眼過去,精緻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無力。
以為生下皇子,自己能步步登天。誰想過十幾年了,皇上似乎只記得兒子不記得她,位分終究停在容華上。
不僅被自己兒子挖苦,更是後宮的笑柄!
見邵祁不給自己臺階下,純容華只得作罷,對邵祁看上的那個可憐的宮女道:“你在這伺候二殿下。”
說罷,帶一眾人拂袖離開。
這一留,宮裡就又少了一個正當芳華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