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松開赫穎被捏紅的下巴,又嘲諷道:“賤胚子就是賤,骨子裡都賤的流酸水兒,真不知道你和你娘是哪來的自信,能如此厚顏無恥的朝我沈家要錢。”
赫穎惡狠狠的看著沈傾寧,氣的臉漲的通紅:“這就是你沈家的待客之道?”
沈傾寧從喜兒手上拿過帕子擦著手道:“待客?客從何來呀?”
“你!”赫穎自知嘴上功夫比不過沈傾寧,暗地裡將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沈傾寧媚眼如絲,從頭往下打量著赫穎,視線定在赫穎腰間那塊玉佩上,剛伸手要拿,見赫穎往後退了一步,沈傾寧輕笑:“赫姑娘如此珍視,看來是個好東西,正巧,傾寧這有樣東西,不知能否入得了赫姑娘的眼。”說著,從袖中拿出春林那塊玉佩。
赫穎只看一眼,就精神一震,警惕的看著沈傾寧,沈傾寧自當沒看見,神清氣定的收回玉佩:“看來赫姑娘是瞧不上,果然還是鑲了金的分量足些。”
沈傾寧想套赫穎的話,奈何不管怎麼進攻,赫穎都閉口不言,正和沈盡歡所預料的情形一樣。
沈傾寧彈了彈身上的細灰,笑著對赫穎道:“我妹妹那件事,我定一查到底,結局最好與你無關,否則,我便讓你嘗盡剜心之痛。”
這句話,只有沈傾寧知道,是發自內心的憤恨。
臨走之時,卻聽赫穎似有若無的說了一句。
“你不是最看不慣沈盡歡麼,現在這副樣子到底是做給誰看,你心知肚明。”
沈盡歡再怎麼頑劣,也只能被我欺負,若是他人動她一根頭發,打一點主意,我沈傾寧便是不肯的!
沈傾寧心裡想著,沒說出來,就當沒聽見似的徑直往前走。
赫穎怔怔地轉過身,看著沈傾寧遠去的背影,面色一狠。
下午的天色愈發陰沉,有烏雲密密的布在上空。
赫氏將遞到唇邊的茶水喝幹淨,往塌上一靠,整個人的面容都隱進黑色裡。
赫穎將中午和沈傾寧的沖突完完整整講了一遍。末了,同赫氏道:“娘親,這沈家我是真呆不下去了,我們在這根本不受待見。”
赫氏聲音裡透著虛弱:“她找到春林的玉佩了?”
赫穎眼裡閃過一絲恨意:“是。”
“我記得春林那塊,是大人身邊那個傳信侍從的。”赫氏手上拿著赫穎的金鑲玉看著。
“娘親,你說大人為什麼要授意給春林玉佩,他明明先給了我。”赫穎不解道。
“不要妄自揣測大人的心思!如果你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話!”赫氏厲聲道。
赫穎被赫氏一說,眼淚一下在眼眶裡打轉,帶著哭腔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沈傾寧說定會徹查,尚書府本事那麼大,萬一查出些什麼......”
赫氏也拎清了其中利弊,要是真如自己女兒所言,沈家要徹查此事,那必定拔出蘿蔔帶出泥,那樣的話,別說回江南,恐怕這半路上命都要被閻王爺收了去。”
赫穎抹了把眼淚:“娘親,我們該怎麼辦?”
赫氏半晌沒說話,估摸一盞茶的功夫,突然舒了一口氣:“他們要徹查,那我們肯定不能讓他們問出什麼。”
赫穎沒聽明白,眨巴著眼睛看著赫氏。
“春林今晚,必須死。既然沈傾寧當了出頭鳥,就讓她替我們擋了石彈吧。”
赫氏說完,就斜倚在那兒閉目養神。
“可是,這是尚書府啊,我們才是外來人,沒有一點把握啊娘。”赫穎驚慌失措,這要是真的背上人命官司,就算是飛上枝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赫氏恨鐵不成鋼,幾近咬著牙道。
她心裡清楚的很,唯有攪渾了尚書府,赫家才有機會獲利其中。
況且,江南的局勢開始不穩定,總督府的地位一時不如一時,趙氏和邱氏兩大商閥對江南的統治權虎視眈眈,再想想自己那個忠厚的丈夫,實在沒什麼上進心,更別說盼頭了。
誰不想為自己的兒女多攢籌碼。赫氏看著坐在那裡的赫穎,定了定心神。
“你爹要是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赫家,為了你的錦繡前程,他不會怪我的。”
像是說給赫穎聽,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赫穎見自己母親下定了決心,心一橫,叫了貼身丫鬟梅兒:“你去辦一件事,記著別被發現。”
“是。”
從頭聽到尾的梅兒藏了眼裡的懼意,領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