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可能是舒苑性格好,能讓爺爺開心,爺爺打心眼裡喜歡她。
爺爺年事已高,他以後應該對爺爺好一些,也許說話應該委婉點,不要那麼沖。
盛家可不想跟陳家斷交,他們怎麼會樂意失去這麼優質的醫生資源呢。
他們數次拿著禮品登門致歉,甚至盛老爺子也跑了幾趟主動求和,陳甫謐就是不肯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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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不到十點鐘,陳載就回了臥室,見舒苑坐在床頭翻書,也坐過去拿本書翻看,語氣隨意地說:“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說,這次入職工人畫報,盛是非給你找麻煩,我們可以共同解決。”
“也不是啥大麻煩,已經在正常上班,盛是非沒再找事兒。西臨礦山不是有名礦工認識你家保姆夫妻倆嘛,我申請了採訪機會,到時候順便問問。”舒苑語氣輕松地說。
陳載淡聲說:“先別提我的事兒,先說你這次遇到的麻煩。”
舒苑清澈雙眼中的光芒燦若星辰,笑盈盈地說,“陳醫生關心我啊。”
陳載移開視線,避開她眼中的光芒,見她根本就沒往心裡去,把這件事分析了一遍,又說:“我們倆應是該相互扶持,相互幫助,你遇到麻煩我們一起想辦法。”
舒苑瞧了他一眼,視線重新回到書上,說:“遇到任何麻煩,我都是想辦法自己解決,再說這次的事情,你們家跟盛家是世交,兩家的關系盤根錯節,我跟你什麼關系,共同撫養小滿,遠遠比不上你家跟盛家。”
陳載的胸膛像是破了個洞,有涼風灌進來,她經常誇贊他,開他玩笑,其實都是最表層的膚淺的交流,當她願意敞開心扉,很容易就能發現她的內心其實是疏遠的。
遇到問題她要單打獨鬥,有她原生家庭的原因,還有就是他自己並未給她提供足夠的支援跟安全感,她並不會信賴他,依靠他。
他幹脆把兩人手中的書都扔到椅子上,關了燈,讓夜色掩飾他的情緒,說:“你不需要考慮兩家人的關系,你是我跟小滿的家人,是爺爺的家人,盛家人只是外人,所有人都是外人,外人並不重要。作為家人,我們應該同舟共濟,共同面對困難跟挫折。”
舒苑安靜地朝向他,難得沉默了幾秒,家人這個詞從他嘴裡說出來讓人覺得很溫暖,這時候的他並不冷淡。
她只考慮過他們是不是愛人,家人是她沒有考慮過的角度,現在,她願意接受家人這種說法。
她開口:“只有婚姻存續期間,我們才是家人。”
陳載否認:“不,任何時候我都是你的家人,願意為你提供支援跟幫助,做你的後盾。”
他的聲音溫和,語氣篤定又真誠,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舒苑毫不懷疑他能夠說到做到。
但是他為什麼願意這麼做?不得不給他發張好人卡。
舒苑語氣輕快:“我都離開你一次了,說不定會離開第二次,我要跟別的男人跑了呢,你會跟我翻臉。”
在黑暗中,陳載眉眼舒展,還是更習慣舒苑的這種說話方式,他語氣非常肯定:“離開過一次,不怕你再離開第二次,不管你遇到什麼,我都會作為家人支援你,不計任何條件地幫助你。”
平穩溫厚的聲音落在舒苑耳畔,這是他的誓言,是保證,讓她相信一經出口,便一字重若九鼎,不會改變。
舒苑聲音帶笑:“我願意相信你,信賴你,你可以要記住你說過的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她伸展開手臂:“能抱抱嗎,別說得那麼好聽,讓你抱抱就跟施捨一樣。”
陳載微微傾斜身體,伸手把她擁入懷中,他的雙臂有力地環繞著她,一點都沒敷衍。
他的懷抱幹淨而溫暖,讓人覺得他很真誠,很可靠。
舒苑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強勁的心跳,問:“要是我們離了婚,你又有了媳婦,你很愛她,我們倆打了起來,你幫誰?”
又開始胡攪蠻纏,還是更習慣這樣的舒苑。
他否認:“不存在這樣的女人。”
舒苑堅持問:“假設,你好好想想。”
他毫不遲疑地回答:“幫你。”
反正假設不成立。
舒苑對他的回答滿意,喃喃低語:“我信了,你也要記住你的承諾。”
待他手臂松開捋順她的長發時,舒苑提起身體輕蹭他的脖頸,陳載的聲音低低傳來:“我跟你說的,有麻煩跟我說,咱倆共同面對困難跟風雨,到底有沒有往心裡去?”
舒苑聲音輕快:“我知道了,陳醫生,以後我有任何事情都會跟你說,絕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