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剛沾地,小滿就說:“媽媽,爸爸抱了我很久,應該起紅點了。”
他恨不得替爸爸長紅點,會癢。
舒苑說:“是不是都長胸前了,把釦子解開,讓我們看看。”
陳載覺得沒多大事兒,架不住一大一小使勁兒攛掇,把雨衣掛在視窗晾幹,便伸手去解白襯衣的扣子。
舒苑看著他,連解個釦子都是高冷禁慾範兒的,手指的每個動作都清淡剋制。
胸腹處都有紅點,鮮紅刺目,不過不算嚴重,舒苑的視線向下,被他的腹肌吸引,輪廓清晰,很有力量感,笑道:“陳醫生,你不讓我看,我不還是看見了,算上游泳的時候,看了三次了,所以你一開始就應該讓我看,省略中間步驟直奔結果不好嗎?”
不知道她想要啥樣的結果,陳載只知道她會得寸進尺,趕緊合攏襯衣,把釦子繫好。
小滿摸著自己的小肚瓜問:“媽媽,腹肌有啥用啊。”
舒苑笑著說:“說明你爸爸很健康。”
陳載:“……”
健康,好吧。
小滿懂了,說他也要盡快長出腹肌,邁著小腿跑進衛生間,拿來拖把拖雨衣滴在地上的水跟沾著泥水的腳印。
而舒苑走了兩步,踮腳,揚起臉龐,在陳載耳邊輕聲說:“咱倆不是試過你的腰腹力量嗎,看看又咋了,就看不慣你現在矜持剋制的模樣,跟和尚似得,早晚有一天,你的理智會崩潰。”
她想起原主,不,那感覺清晰到好像是她自己,應該是她自己。
但怎麼能確認就是她自己?她不會接手別人的男人。
陳載現在就要崩潰!
他已經對她的各種玩笑免疫,可她的胡言亂語再次升級,紅暈又毫無延遲地蔓延到俊美的臉龐上,陳載眼眸深沉不見底,帶著怨念瞥了她一眼,算了,不跟她一般見識。
“今明兩天,你都不要跟我說話。”他整理著衣領衣擺,盡力讓嗓音平穩。
舒苑抿著嘴笑,可在拖地的小滿有點急,剛才媽媽還在關心爸爸身上的紅點,可怎麼突然爸爸就不想說話了。
他們倆經常這樣,本來好好的,突然就聊崩。
媽媽為啥笑啊,她一點都不急嗎?
難道是媽媽不太會聊天?可是她跟別人挺會聊的啊,就跟爸爸不會聊?
——
辦好入職手續,第二天就要去到新單位上班,等吃過晚飯回家路上苑跟父子倆宣佈:“我以後不是照相師傅,是雜志編輯,算是出版社職工,以後我會是雜志的首席攝影師。”
小滿聽說媽媽以後要出版雜志,用小大人似的語氣說:“媽媽,新工作聽上去很高階。”
舒苑對新工作充滿嚮往:“我想應該能拍到更多有價值的照片。”
第一天去上班,她還想著作為新人,是不是要幹打掃衛生,打熱水這些活兒,可是一進門,一個男青年就自我介紹說他叫黃向光:“熱烈歡迎新同志加入,以後我們都是元老。”
看來不需要舒苑想辦法融入集體,鐘雲指著窗戶邊的位置說:“我們已經把最好的位置給你騰出來了,就在窗戶邊。”
舒苑覺得他們都很熱情友好,大方地問:“我是新來的,是不是早上要早來一會兒,打掃衛生跟接熱水。”
她多慮了,鄧志東笑著說:“誰跟你說的到新單位要幹這些活兒,出版社有清潔工,這些活兒在咱們八點到單位之前就幹完了。”
舒苑覺得省了很多麻煩,他們幾個覺得新人態度好,好說話。
辦公室並不算整潔,零零散散放著不少書,靠窗的角落的位置給她安排了座椅,五人在一個辦公室裡辦公。
舒苑在照相館裡自由慣了,跟四個人一起坐在同一個辦公室裡像模像樣坐班還有點不習慣,不過就坐在對面的嚴寒柏很快溜達過來,問她喝不喝咖啡。
“把你們的茶缸都拿來,我給你們泡咖啡。”嚴寒柏說。
“老嚴,那我們就不客氣啦。”鐘雲麻利地收集每個人的茶缸,都放到嚴寒柏桌上。
舒苑已經看到他桌上擺著的倆雀巢玻璃瓶,一瓶是咖啡顆粒,一瓶是伴侶,加起來得四十多塊錢,一個月的工資。
她說:“咖啡很貴吧。”
嚴寒柏完全不當回事,說:“喝吧,我不在你們也可以自己泡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