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解放滿臉 “我是好人,只有我來告訴你”的神情:“給餅幹廠拍廣告的事兒,你沒選上?”
跟廠裡的大媽一樣,舒苑催他:“別拐彎抹角的,有啥事趕緊說。”
羅解放打量著舒苑的神情,開口:“看來你還被蒙在鼓裡,其實是餅幹廠的人不敢用你,有人造謠說你長得漂亮,勾引男同志得到工作,有作風問題,餅幹廠的男同志可不樂意惹上麻煩,換個攝影師不容易麼,再說還有人給推薦攝影師。”
舒苑很吃驚,她覺得甲方選擇更有經驗的老師傅很正常,沒想到被人給黑了,黑的方式還是她最不齒的造黃謠。
在她看來,對罵可以,打架可以,造人黃謠就太齷齪猥瑣了,人品一定極度低劣。
她馬上就擼起袖子:“誰造的謠?”
羅解放循循善誘:“你想想誰看你不順眼,街道辦那個胡衛華啊,餅幹廠也屬於這個街道辦的管轄區域,她做這種事並不難。”
舒苑瞭然,她上次找上門去,胡衛華不得不幫她跟唐素鳳要錢,看來心裡記恨著呢,逮著機會就黑她。
這種沒譜的事兒都敢造謠,這不剛好給她提供把柄了嗎,必須得狠狠回擊。
舒苑挑眉:“沒想到你還有這好心專門來告訴我這事兒。”
羅解放給自己邀功:“你是聰明人,別管我有沒有好心,你被人使壞都不知道,老師傅也是胡衛華推薦的。”
之前羅解放跟唐素鳳要錢,找過胡衛華,也找過唐素鳳表哥,這倆人表面不顯,心存芥蒂很正常。
羅解放跑來告訴她,絕對不是因為啥好心,他是想讓自己去找胡衛華算賬,他坐收漁利。
知道他來攛掇自己,但舒苑哪有不找上門去的道理!
舒苑說:“你聽餅幹廠誰說的,我可以見面問問嘛,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想聽聽原話。”
羅解放答得很痛快:“我把人找來不就行了嘛。”
——
第二天上午,舒苑給六十張底片做完修補,請假直奔街道辦,進門就往胡衛華辦公室的方向走,在樓道裡大喊:“表姨,表姨你在吧。”
看到工作人員,舒苑說:“我找我表姨胡衛華。”
電器廠一枝花在街道辦也有知名度,更何況上次她就來找過胡衛華,工作人員也朝樓道裡喊了一聲:“胡姐,你表外甥女來了,電器廠長得挺俊的那個。”
胡衛華的辦公室虛掩著,聽到表姨兩字,胡衛華一驚,這倆字讓她感覺舒苑來者不善。
她連忙站起身走出辦公室,站在門口先發制人地呵斥:“這是辦公場所,大呼小叫的。”
舒苑可不會讓她失望,大聲說:“表姨,我知道你造我黃謠的事兒了,你為啥造我黃謠,張主任,張主任你肯定在,街道辦幹部造群眾的黃謠,你管不管啊,是不是得嚴肅處理,給群眾一個交代。”
那名同事都聽傻了,表姨造表外甥女的謠?表外甥女找上門了?
胡衛華的臉頓時黑得跟鍋底似得,恨不得馬上捂住舒苑的嘴,馬上否認:“誰說我造你謠了?舒苑,這是工作場合,你可不要亂說話,不要汙衊國家幹部。”
本來舒苑很平靜,可是聽了這話火氣直往天靈蓋沖,立刻鐵嘴鋼牙地回擊:“你特意跑去餅幹廠造人黃謠,國家幹部四個字不是諷刺麼。”
邊說她直接往張主任的辦公室走,還沒等她去敲門,張主任聽見動靜已經把門開啟,站門口說:“這種事兒也能大聲吵吵,小點聲,好好說。”
胡衛華趕緊陪著笑臉說:“張主任,這是我表外甥女,年輕不懂事,這是我們家的事兒,您不用操心。”
張主任都被吸引來了,樓道裡也有好幾個圍觀的,舒苑當然要抓住機會,立刻說:“張主任,這不是家務事,這是幹部誣陷、詆毀、造謠群眾,您務必按照紀律規定嚴肅處理。”
說完上下嘴皮子翻飛,叭叭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還明確說明自己的訴求:“除了對胡衛華嚴懲,我要求她向我正式道歉,並且跟餅幹廠的人說清楚我沒有作風問題。”
胡衛華的額頭、後被都開始往外冒汗,她只覺得耳邊嗡嗡嗡,舒苑說個不停,句句都是對她的控訴,絲毫不拖泥帶水,句句都能說到點子上。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否認,只能拼命解釋粉飾:“張主任,舒苑是我表外甥女,我得好好教育她,抓作風問題也是我們的工作內容。”
面對貶損,還不得狠狠反擊!
“那你當著你領導跟同事的面說清楚,你跟餅幹廠的人都說了啥?我哪兒有作風問題,跟誰有問題,時間、地點、人物你一一說清楚,別空口白牙地胡說八道。”
就是她跟沈忠誠,手都沒牽過,當時雙方都單身,沒啥可指責的。
張主任覺得很不一般,別的女同志遇到這種事大多數哭哭啼啼,訴說自己有多委屈,冤枉,央求別人給她做主,舒苑這是吵得人盡皆知,要求務必處罰胡衛華。
胡衛華冷汗直往下流,她沒有任何證據,只是聽唐素鳳說的,唐素鳳這是坑她!
她大意了,唐素鳳慫恿她,她就上了頭,其實不該動舒苑這個硬茬子。
現在張主任跟同事都在等著她開口,她能說啥啊!
她非常尷尬,臉色灰敗,只能盡量讓自己淡定,說辭拙劣:“張主任,舒苑真是我表外甥女,不該鬧到您面前,我們自己解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