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話聽多了,他以為會向聽到“你吃了嗎”一樣沒有感覺,可他發現他不可能沒有心理波動。
偏頭朝床上看去,她側躺著,濃密的睫毛覆蓋在眼窩處,睡得很恬靜。
她真的不打算對她說過的話負責?
她必須得負責。
不想打擾母子兩人,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關燈,上床睡覺。
——
舒紅果最近也總聽說計劃生育,生二胎,生三胎四胎。
聽到這些話題她無比煩躁。
她有個難言之隱,夫妻生活方面的,開始嫁過來的時候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往這方面考慮,可現在她發現沈忠誠極為敷衍跟潦草,毫無質量可言,不知道是他不行,還是對她不感興趣。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覺得生活很糟心。
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會比他更差了吧。
剛嫁過來時,沈盼就說:“你休想再生孩子,我爸結婚前答應我了,不會再生孩子,只會有我一個。你休想有親兒子,虐待繼子。”
現在看來,問題不是沈忠誠想不想生兒子,問題是能不能生得出來。
有新媳婦像她這麼憋屈的嗎?
沒有人能夠交流,穿得花團錦簇在沈忠誠面前晃一點用都沒有,她想過抓點藥給沈忠誠吃,要麼食補,可是她只有想法,沒有行動。
終於她鼓起勇氣,晚上十點多去敲書房的門,得到一聲無精打採的“進來”。
舒紅果推門進去之後發現仍跟平時一樣滿地揉成團的廢稿紙。
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進來幹啥?”
舒紅果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悅,突然覺得那種事沒法交流。
沈忠誠連看都沒看一眼,揉著眉心煩躁地說:“沒事別進來,你總是打擾我,我寫不出來小說,都怪你。”
舒紅果愕然,為啥都怪她啊,沈忠誠不是很有才華嗎,為啥會寫不出來小說?
他耷拉著眼皮,語氣更加焦躁:“你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舒紅果驚愕地打量著面前給她甩臉子的男人,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有點懂了,我看你寫小說就像母雞下蛋,你現在憋不出來蛋,賴我幹啥?”
沈忠誠被這個比喻驚到,他可是作家,哪有把作家跟母雞相提並論的?
“你還是去上班吧,不要總呆在家裡,我不想總看到你。”沈忠誠無力又憤懣地說。
終於打發走舒紅果,他又在稿紙上寫字,寫了一會兒才驚覺自己寫個了啥,居然是“你現在憋不出來蛋”。
他瘋狂地揉著頭發,好可怕,他為啥會寫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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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九月份開學就要上小學,這個小家夥積極得很,自己把白球鞋刷幹淨晾到窗臺上,把生字本、水彩筆、文具盒都裝進軍綠色挎包,他跟陳載一樣做事有條不紊,收拾完書包又蹲到垃圾桶邊看舒苑給他削鉛筆。
小家夥蹲在地上小小一隻,家裡夥食還算湊合,他身上長了肉,臉頰也肉乎乎的鼓了出來,手指戳起來彈性十足,看著特別可愛。
舒苑怕紮到他,鉛筆尖總是削得很圓潤,把兩只鉛筆遞給他,小家夥立刻拿著鉛筆放進鐵的上面是孫悟空圖案的鉛筆盒裡。
在鄉下時,他沒有上學機會,總羨慕那些背書包去上小學的小孩,現在他也能去上學。
舒苑感慨這個小不點對上學這件事太主動了,不像莫弟那樣的熊孩子,上學費勁得很。
養育小滿這個小孩並不怎麼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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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苑拿到嶄新鋥亮的相機都捨不得用,但總得測試相機效能,去公園擺攤就用得這部相機,咔嚓咔嚓按快門的機械音厚重有力,拍出來的照片也不一樣,清晰度讓人驚喜。
她整天在家屬院門口聽八卦也能聽到有用資訊,比如聽到附近的餅幹廠要找模特拍廣告印在餅幹盒子上。
舒苑正在想餅幹廠倒是挺有廣告意識,這時候就聽有人問她:“舒苑,你不去試試當模特?只要長得俊的都可以去試試。”
“餅幹廠沒廠花嗎,用得著電器廠的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