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載一噎,這孩子啥眼神?
小滿預計得沒錯,媽媽不依不饒,上個星期下午沒掛上爸爸的號,這個週日十點多收工,十一點鐘趕到醫院,護士告訴她當天爸爸的號已經掛完了。
舒苑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在八十年代看病的難度。
“媽媽,要不別去醫院,就在家裡跟爸爸說吧。”小滿覺得爸爸算是逃過一劫,趕緊勸說。
舒苑並未受到打擊,說:“我就想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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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忠誠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來照相館,舒紅果叫他,他半推半就就來了,以前發誓再見舒苑就是王八,他認為是一家人來拍照,他算上不王八,誰知道舒苑把他氣夠嗆。
錢,錢,錢。
出版,出版,出版。
哪壺不開提哪壺,舒苑專門往人的軟肋上戳。
要錢不說,提錢的方式還讓他顏面掃地,無地自容。
尊嚴被她踩在腳下碾得稀碎。
他再次發誓,一輩子都別再見面,再見舒苑他還是王八。
錢,還她!
已經在喝西北風,但沈忠誠還是開始新一輪的搞錢。
這次他盯上了自己的手錶、腳踏車、收音機、錄音機等,他這個人新潮,這些東西都要用好的,但是賣二手的也不值錢,不是賣給朋友,就是賣到寄售店,磕磕巴巴地勉強湊了五百三十塊錢,仍舊是彙款外加寫信。
現在是家徒四壁,什麼值錢的都沒有了,賣東西湊錢也是為了刺激自己,這麼一刺激,他就不信寫不出小說來,只要能拿到稿費,能頂上別人十幾年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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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醫院找陳載這件事上,舒苑是越挫越勇,第三個週日一大早舒苑說是去買菜,卻是去醫院排隊掛號,終於順利掛上號。
上午十點多,又提前收工趕往醫院。
“媽媽,我們要真找爸爸算賬嗎?”小滿不安地問。
媽媽這麼執著,一定不是啥好事兒。
爸爸有麻煩啦。
舒苑笑道:“算啥賬,我排了一大早上隊,當然是來看病。”
當陳載喊出下一位,診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他的妻兒,下意識站起身來問:“你們怎麼來了?”
舒苑拉著小滿走近,把掛號單遞過去:“我掛了號,當然是來看病。”
舒苑還是第一次看陳載穿白大褂,所有釦子整整齊齊繫好,裡面是白襯衣,釦子繫到最上面一顆,兩件衣服都很幹淨整潔,搭配上他清爽濃密的頭發跟五官俊朗立體的臉,高冷禁慾氣息撲面而來。
絕對是醫院的顏值擔當,聽說別看他平時話少,但對患者很溫和,在患者跟家屬中口碑很好,大爺大媽,大叔大嬸都很信任他。
在他來之前,五院的心外科水平極其一般,大型手術根本就做不了,現在有人特意跑來掛他的號,找他做手術。
陳載伸出修長手指接過掛號單,隨口問道:“什麼症狀?”
母子倆站在桌前,舒苑用最平穩的語調陳述“症狀”:“就是看到你心跳就會加快,尤其是看你穿白大褂,幹淨清爽,特別養眼。”
陳載手揉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