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苑確實在質疑陳載是否愛吃,也許他只是想讓小滿心安。
“我愛吃頭、脖子、尾巴之類的。”陳載說。
“那我就心安理得地吃鴿子腿了。”舒苑笑著說。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吃,如果吃得很勉強的話,以後做菜時直接扔掉。
三人都很愉快。
看他們倆吃得香噴噴,陳載感慨這倆人真的好養活,跟他們倆相處很輕松,家庭生活甚至有點愉快。
——
舒苑不可能光敦促羅解放,還得拉上別人一起敲打唐素鳳要補償,這天中午她提前下班,趕在街道辦中午下班之前,直接殺了過去,進門後直奔胡衛華的辦公室,站在樓道裡大聲喊她:“胡衛華,胡衛華,你在吧。”
胡衛華哪能聽不到呢,本以為能在工作場合直呼她名字的怎麼也得是熟悉的平輩,沒想到推開門一看是舒苑,臉馬上就拉得老長,從喉嚨裡發出切的一聲,皺著眉頭說:“我當是誰呢,沒大沒小的,你就是不叫我表姨,也得叫我胡幹事。”
舒苑故意站在樓道裡大聲說:“我可不敢叫你表姨,你不記得當初你跟你表妹把我扔鄉下去,把我坑慘了,你不會忘了吧,胡衛華。”
加重的語氣成功激起胡衛華的火氣,她擺出街道辦幹部的架子,傲慢地嘭嘭拍著門板,試圖拿身份壓人:“你在街道辦也敢直呼我的名字,有沒有規矩,知不知道尊重,我是國家幹部!”
她很納悶,平時舒苑來辦事老實的很,今天怎麼這麼囂張!
舒苑嗤笑:“你是專門坑老百姓的國家幹部嗎?我來是想問問你當初外人能隨便給人報名下鄉,你徇私舞弊聯合你表姐把我工作搶走沒人管了吧,張主任,張主任在吧,我來找張主任主持公道。”
舒苑一嚷嚷起來,隔壁辦公室就人探出頭來探了出來朝這邊張望,咳了兩聲問道:“啥事?這麼吵吵。”
胡衛華的臉立刻漲成豬肝色,訕訕地說:“咳,沒事兒,這是我家表外甥女,年紀輕不太懂事。”
說完不斷給舒苑使眼色,拉著她快步往樓道反方向走,直到進了院子才舒了口氣喝問:“都多少年過去了,舒苑你翻舊賬是吧,當年街道辦要完成下鄉指標,我們的壓力非常大,愛國青年都有下鄉義務,你二嬸給你報名並不違規。”
舒苑輕呵一聲:“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啥我二嬸,就是個外人,她哪來的資格給我報名!我當時本來有工作,用不著下鄉,你們聯合起來搶走了我的工作,你這是以權謀私,打著下鄉的名義搶人工作,張主任知道這事兒嗎,你同事都知道這事兒嗎?”
以權謀私這些詞落在胡衛華耳朵裡那是分外刺耳。
胡衛華一直想拿大道理壓制舒苑,可舒苑根本就不吃這一套,見她仍想著往樓裡沖找張主任,胡衛華拽住她,軟著聲音問:“舒苑,你到底想幹啥?”
她倒不是怕受懲罰,料想這事兒張主任也不會追究,她更擔心競爭對手拿這事兒拿捏她,把這事兒往大了搞,損壞她的名聲,以後她就不用想著提拔跟漲工資。
舒苑這才表明意圖,說:“舒二慶兩口子不能白拿了我的工作,我現在不把工作要回來,要六百塊錢補償,你問問他們到底給不給?”
她也不想追究胡衛華工作上的問題,那些都是會很快成為歷史的陳年舊事,追究起來沒啥意義,她的目標簡單,就是拿到補償。
胡衛華見識的人可多了,也算是個人精,秒懂舒苑的意思,佯做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行,我給你說和,總行了吧,不過你二叔二嬸未必聽,我只能盡力。”
舒苑勾起唇角:“以胡幹事給人報名下鄉風風火火的盡頭,一定能為我做主。”
胡衛華哼了一聲,又端起了幹部架子:“行了,你趕緊走吧,回家等著,可別再來了。”
舒苑點頭:“好,胡幹事兩天時間總夠了吧。”
胡衛華臉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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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娘倆還是去南華公園拍照,下午提前收工往書店跑了一趟。考級要考理論,舒苑想現在的攝影理論跟後世的差別肯定很大,她需要學習現在的書上寫的內容。
母子倆去的是路城新華書店,本市最大的書店,只找到一本攝影理論的書,薄薄的小冊子,倒是可以給小滿買些書。
“小滿,這些書你隨便挑。”舒苑豪爽地說。
小滿已經看花眼了,他還是第一次來書店呢,到處都是書,可真氣派。
在鄉下時,他喜歡收集別人扔掉的廢紙,舒展平整摞在一起,只要是幹淨的都要,打算留著寫字用,另外只要紙上有文字,不管內容是什麼,他都會拿來閱讀。
他喜歡看那些文字,除了撿松子,那是他唯一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