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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
距那年秋闈放榜已經過去五年。
公主府的眾人正忙忙碌碌準備下一場宴會,陸清洛坐在院中亭中,撐著頭看丫鬟、小廝們跑來跑去。
這亭子依著池塘,周遭涼快些,也濕潤些。陸清洛本就不是北方人士,一來此朝又是先在宜和待著,一直無法適應長安偏幹燥的氣候,幹脆一有時間就往亭子裡鑽。
在長安待著,她沒有一刻不懷念宜和小城的。再精緻的美酒佳餚,都比不上熟悉的綠醑酒與山野清供。周圍的僕從也都十分陌生,雖是更加謹小慎微,卻少了份在宜和時的融洽自在。
還有學館與眾師生們……思至此處,她拈過手邊茶杯,抿一口茶將心中鬱悶壓下。
“公主,宴席都已備好,賓客都已在座上,等您過去了。”
“知道了。”陸清洛作個手勢叫她不用行禮,和雨霏一同將桌上的字畫收起。轉身離開時,餘光瞥見,那小丫鬟仍畢恭畢敬地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不用一直一個動作杵在那。”嘆一口氣,陸清洛還是出聲提醒,也不知道那小丫鬟聽進她的話沒有,也許靠近權力中心的長安就是這般將每個人都馴服的循規蹈矩。
宴席上,主人姍姍來遲。
主位是給皇帝老兒的,一旁坐著皇後,最靠近的位置分別坐了陸清洛與魏貴妃。
一旁坐著的皇子——三皇子還是二皇子?陸清洛不太記清楚,哪怕原主的記憶中,與他們交流也不是許多。總之,這位皇子舉起酒杯調笑:“二妹妹來得這麼晚,父皇也從不斥責,當真寵二妹妹。只是我這當哥哥的得罰二妹妹酒了。”
“好說,好說。”陸清洛順滑地接過話頭,舉過酒杯,爽快地飲下一杯。酒液醇厚,入口絲滑,離了唇齒還留下滿口餘香,她卻覺得這酒未免過分圓滑,少一分該有的自然。
“孤是知道你二妹妹向來罰酒罰得爽快,她就這灑脫性子。”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聊開,算是家宴,也不在皇宮,眾人都少了點拘束。陸清洛擺出十足的宴會主人架子,這邊的人點心吃掉了喊丫鬟添,那邊的人酒喝完了喚小廝加,什麼話頭扔過來都附和幾句,再追問幾句。又把賓客哄得開心,又免了話題落到自己身上。
“譚子釅去哪兒了?”正是扯家常的時候,有人忽然這麼一問。
陸清洛夾點心的手一頓,隱隱覺著不對,話題怕是最後又要落自己頭上。
“孤派他去和國子祭酒商討各地置辦學館之事,估計正忙著。”
“說起來,這以天家之名在各地興辦學館,為國廣納賢才,還是二妹妹的功勞。”又是那一開始叫陸清洛罰酒的皇子。
陸清洛舉起酒杯,扯出一個笑:“不敢當,最終還是父皇允了我和子釅的提議,功勞不在我頭上。”
“不是說駙馬不能繼續當官了麼?”一個年紀尚幼的小世子問。
周遭的談話聲瞬時低下,只那皇子妃裝作打小世子的模樣,嘴裡唸叨:“你才剛學會說話,都在亂說些什麼?”那皇子也忙著給皇帝和陸清洛賠罪。
皇帝老兒饒有興趣地盯著這一幕,過了片刻才哈哈大笑起來,惹得那皇子妃與皇子也閉嘴,面面相覷,只餘捱了罵的小世子扯開嘴大哭。
陸清洛早摸清楚這多疑的皇帝的性子——偏不愛虛與委蛇,只贊賞敞亮的人和事。也許正是由於這緣由,原身這位在旁人看來幾乎是失心瘋的二公主才招來父親的偏愛。
“那你要問問你的這位二姑姑了。”皇帝笑起來眼睛眯得像一條蛇的眼,被點到名的陸清洛根本不敢看他,低著頭作謙虛狀。
“當年她鬧著要去貧苦之地興辦學館,孤與愛妃商討了下,放她去了個不算太偏的地。過了兩三年想叫她回長安,偏偏就不肯,非要與姜醴一同留在當地辦學館。愛妃給孤支了個招,給她一個條件,三年之內學館裡無人中進士,便必須回來,不許額外招學生。孤見過那學館,學生最大的也不過總角之年。”
“他們只能參加童試吧,後來是怎麼了呢?”小世子忘了哭,眼巴巴望著皇帝繼續說。
皇帝老兒幾乎用鼻子哼的一聲,陸清洛將頭埋得更低了。
“清洛,你自己說說看。”
“……是。兒臣先前為學館招了一秋闈落榜的秀才作夫子,見父皇只說學館裡現有的人中舉,沒明說是學生,就叫那秀才努力準備,終於在第二次中舉,於是央求父皇履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