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竹一半不解一半無語,急忙忙就要和姜醴說莫要輕信了陸清洛這一副看似柔弱小嬌孃的模樣。
姜醴抬手示意他無需多言:“張縣令倒是訊息靈通,還都願意說給陸姑娘。”
他側過頭看一眼陸清洛消失的街角,唇邊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無奈的笑:“我住東邊,她的鋪子在西邊,當中隔了八條街。”
“公子的意思是——”紀竹恍然大悟,二人隔得這麼遠,正常處理日常雜事怎麼也碰不到一起,除非有意為之……
“她不會就此罷休的。”
果然如姜醴所言,後來幾天,姜醴中午被幾個同僚拉去下館子時,同僚卻把他帶到陸清洛的美食鋪,陸清洛看見他,一副早已在此守候多時的表情,狡黠一笑,帶著小團子看他:“那便是文曲星下凡……”。
姜醴散值,陸清洛必定在他歸家路上哪個角落中忽然竄出,先是一副十分驚喜的模樣,後又幾欲潸然淚下,跟他說今日的課如何如何難教,自己如何如何才疏學淺,不等他開口又嘆氣離去。
最離奇的是當值時,張縣令在他周旁徘徊踱步片刻,搓著手停下,瞅幾眼他的神色,緩緩道:“子釅啊,你才情過人,只在這領個閑職,整日沒甚麼事幹,實在屈才了。陸姑娘興辦的學館,確實缺先生,若是能……”
“……”
——
“公主,這樣真的能成嗎?”這幾日陸清洛做的事一直看在雨霏眼中——實在是驚世駭俗、離經叛道、無恥至極。
“能。”陸清洛自通道,這幾日她又是親自上陣扮可憐,又是領著小團子在姜醴面前刷臉,又是拜託張縣令勸姜醴,他總得給出一個明確答案了吧。
看一眼外面的日頭,她沖雨霏揮手:“我去煩他了,無需跟過來。”
“唉!”雨霏還想說什麼,陸清洛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她在心中默默嘆氣,公主是什麼時候性子越來越野的?
黃昏,天色微沉,間或吹來一陣仍夾著寒意的春風。
陸清洛站在熟悉的街角靜靜地等,其實她也不太拿得準姜醴在這般的“強奪豪取”之下是否會同意來學館教書,但撞上姜醴,在他眼前鬧騰一番,看見他清新俊逸的臉露出既無奈又好笑的神情來實在是一件趣事。每次她逗完姜醴後總覺著灰沉沉的江北小城都明亮了許多,嘴角久久上揚著放不下。
又一陣風吹過,繡著祥雲的竹青衣擺出現在視野內。
陸清洛嘴角一勾,湊上前去,又對上那神情疏離的姜醴與他身後一臉憤憤不平的小書童。
她這次決心換個策略,不再在一喜一悲中轉換,比先前扮得文靜許多,只是看著姜醴一雙憂鬱的忽閃忽閃的眼睛,眉笑眼舒:“我想清楚了,不如我去哪裡尋個清秀的秀才來教書,以後便不多叨擾公子了。”
姜醴罕見地蹙眉,無奈嘆口氣:“最近宜和城不太平,你莫要再亂晃了,我答應你便是。”
這回輪到陸清洛在原地不知所措,當努力爭取一件事物的過程已然成為習慣、甚至是生活中一件趣事時,這件事卻忽然輕飄飄地降臨在面前,把人打個措手不及。
“宜和城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