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狼狽的回到住處,等候多時的薛寶釵立馬上前問到,“二妹妹答應了嗎?”
賈琮、賈環見邢夫人沒帶東西,連忙跑到門口看後面有沒有馬車,想著二姐姐一定不會讓邢夫人空手回來的。
聽到薛寶釵的問話,邢夫人僵了一下,沙啞著說,“二丫頭外出不在家,你們也知道孫姑爺是個暴脾氣,連老爺都敢罵,聽說我來了,直接將我攆了出來。”
話畢,李紈露出失望的神情,薛寶釵卻覺得邢夫人沒說實話,可又不好逼迫。
應付完薛寶釵,邢夫人就回了房間,關上門,心還在怦怦跳,回憶一遍剛才說的話,應該沒有露出破綻,要是讓她們知道二丫頭根本不管自己,自己還能有現在的好日子。
薛寶釵、李紈、薛蝌等人是看在邢夫人是迎春繼母的份上,好好供養著。若是被他們知道遭了迎春厭棄,一定不會在像現在這樣好好伺候了。
邢夫人是賈迎春的繼母,在禮法上天然佔優勢,古代又講究孝道,迎春為了名聲也必須照顧。
薛寶釵、李紈也是想到這點,才沒攆走邢夫人。
可惜迎春身體換了芯子,穿越的賈勝春根本不吃那套。
薛寶釵想著,二妹妹怎麼也能支援些銀子、布匹等,有了這些日子也能寬裕些。
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與孫家連上關系,走動起來,這樣薛家就有了靠山,生意也能做起來。
自從王子騰去世、榮國府落敗,薛家就沒了靠山,生意一落千丈,薛蝌手中的鋪子到如今也只剩下兩個。
本來薛寶琴若是如約能嫁到梅翰林家,薛家也算是重新有了靠,能借梅家光發展一二,可惜薛寶琴的未來公公去世,梅家要守孝,婚期延後了。
盤算能拉上關系的官員,也只有迎春的夫婿孫紹祖,為了不讓孫家看不起,一出獄神廟,都沒立即去找迎春,而是等了一段時間才去的。
就不該讓邢夫人獨自過去,應該自己陪著,本來想著等二妹妹被邢夫人傷著,自己再去做好人。
自己有千般謀劃,主角不搭茬,根本無法開場,至於邢夫人說著二妹妹不在,自己一個字都不信。
邢夫人去之前,薛蝌早就打聽好了,二妹妹在家。
如今的日子實在難過,連雞蛋都不能頓頓吃,與以前的日子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晚飯,賈環、賈琮二人還因為一個雞蛋吵了起來,薛寶釵見到這一幕心底悲涼,自己怎麼就嫁給了寶玉,要是沒嫁給他,自己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自己帶著薛家全部家産嫁給寶玉,最後卻被牽連的都被抄了,一個銅板也沒落下。
姨媽、寶玉,你們真是害苦了我。
薛寶釵摸了摸小腹,心中猶豫不定,想起薛姨媽的話,“寶釵,你不要等寶玉了,他就是個沒擔當的孬種,自己跑了,留下這麼個爛攤子。”
“我如今也算看明白了,賈家就是個爛泥塘、寄生蟲,她們只會爬在你身上吸血。”
“出來這麼長時間,她們可曾照過活計,按說賈環、賈琮、賈蘭也不小了,平常百姓人家一樣大的孩子早就當男人使了,就他們還當是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還有你那個大嫂子李紈,天天的盯著賈蘭的學業,就讓他讀書,還想送到學堂,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條件。以為她做的刺繡能夠供起一個讀書人。”
“還有那個賈蘭,看著就冷情自私,你顧著這麼一幫人是沒好結果的。”
“趁著年輕,打掉孩子,改嫁吧。”
薛寶釵知道薛姨媽說的對,可她不甘心,自己投入了那麼多,就得到這樣的結果,不甘心呀。
寶釵隔壁的李紈捏著針線,快一刻鐘了一針也沒動,要說這個院子中誰最有錢,那就是李紈。
出獄後第三天,李紈的大哥就找來給了一張銀票,李紈藏了起來,誰也沒告訴。
邢夫人不能從迎春那裡得到好處,而院中的生活一天比一天艱難,賈蘭又總吃不飽,搶不過賈環、賈琮兩個叔叔,李紈起了離開的念頭。
另一個房間中的趙姨娘,也在思量今天的事情,她也瞧見了邢夫人脖子上的掐痕,覺得邢夫人沒說實話。
要是自己出在迎春的位置上,也不會管沒感情的繼母。
“姨娘,我們離開吧,我已經找見活計了,在酒樓當小二。我們若是跟著大嫂住,以後掙的錢一定會被拿走花在賈蘭身上。”
從牢獄中出來後,賈環成長了不少,開始有了擔當,被薛蝌接到府中,賈環就想找活計來著,不過被趙姨娘勸阻。
趙姨娘不想自己兒子勞累養活不想關的人,當年榮國府還在時,有誰正眼瞧過環兒,還記得寶釵丫鬟鶯兒因為賭錢的事擠兌賈環。
“環兒,你說的不錯,找個機會咱們直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