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善明知賈赦無辜被罰,仍覺的是賈赦的錯,這種認知就要感謝賈母多年來給賈代善灌輸的了。
在賈代善的印象中,賈赦就是被母親謝老夫人寵壞了,頑劣、任性、草包無能。
“若不是你自己行為不端,怎麼會惹的七皇子罰你?”
“老爺,”賈赦委屈的剛要解釋,沒等賈赦說完,賈代善不耐煩的打斷:“怎麼不罰別人,就罰你!”
賈赦聽到這句眼一熱,淚就要留下來,雖然是原身被罰,但賈赦感同身受委屈的不行,要是在末世賈赦直接一個大逼鬥上去了,可在這個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地方只能忍下。
賈代善是父親,天然佔著優勢。賈赦憋著氣扭身離開,連禮都沒行。
賈代善見賈赦連規矩都忘了,擰著眉吩咐:“回去抄孝經一百遍,抄不完不準出府。”
“老爺,赦兒還小,雖然他平時玩鬧了些,天真了些,被婆母寵愛太過,但不是惹是生非的性情,就饒了這次吧!”賈母坐在黃花梨椅子上,一手捏著茶杯,漫不經心的求情。
“況聖上都沒責罰,還賜下傷藥,可見不是老大的錯處。”接著又說。
賈代善聽到這裡,更生氣,聖上不追究,就真當沒發生過,真是糊塗!
“況還病著,不如等他病好了,再行責罰?”見賈代善沒有反應,賈母繼續說道。
“他還小?真是慈母多敗兒!”賈代善不想在聽賈母絮叨,甩袖離開。
賈代善回到書房趕緊寫謝恩摺子,言賈赦從小頑劣言語無狀,七皇子略行教導也是應當的。贊七皇子品格高尚,堪為表率,都是皇帝教的好,又寫自己苦惱於兩個兒子不爭氣,羨慕皇帝雲雲。
期間再加點與皇帝幼時的趣事,拉進感情。
總之,總體意思就是都是賈赦的錯,七皇子一點問題沒有,皇帝慈悲重情。一篇充滿真摯感情的肉麻的拍馬屁的文章,透過秘密渠道交到了皇帝禦前。
老皇帝看著賈代善的摺子,心情徹底舒暢起來,本來對賈家升起的一點忌憚也消失了。
賈代善、賈代化榮寧兩府與軍中關系密切,如今賈代化已死,賈代善也交出兵權在家養傷,但仍被聖上忌憚。
賈代善一離開,賈母也就不裝了,草草的關心了兩句賈赦,就扶著鴛鴦離開了。
回到榮禧堂,對賴嬤嬤說道:“這個老大,這麼大了仍是頑劣不堪,真是個孽障,早晚給府上招禍。”
“太太消消氣,既然聖上不追究,還賜了藥,想必沒什麼問題。”賴嬤嬤將賈母說過的話又拿出來勸。
“為何當年被選上伴讀的不是政兒,若是被選上的是政兒,一定能與各位皇子交好,讓賈府更上一層樓。”賈母可惜的說。
“二少爺人品貴重,持正守禮,若能在宮學中進學,必早已考中狀元。”賴嬤嬤奉承。
“真是耽誤了我兒。”賈母捶胸後悔。
賈母想的挺美,就賈政那迂腐木訥的樣子,進了皇宮還想交好所有皇子,還想著考上狀元,真是想吃桃子。
真是高估了賈政。
“去,等老大家的回來,把她叫來。”賈母心氣不順,就想將賈赦妻子張氏叫來訓誡一番。
賈赦扭身離開後,就回書房了,躺在軟蹋上,眼神再也看不出一點委屈。剛穿到這個世界,就經歷了這一串事,現在終於能鬆口氣了。
原身的記憶只是草草看了一遍,現在要好好的看看。
賈赦閉上眼,原身的過往一幕幕從眼前閃過,像放電影一樣。原身一出生就被老榮國公夫人謝氏抱養,賈母用一個孩子換了國公府的管家權。
彼時,賈代善常年在外徵戰,每次回來都會帶回一個小妾,管家權又在老夫人手中,賈母在家中過的並不痛快,處處受制。
上有婆婆挑三揀四,下有小妾爭寵鬧事。
每日都要應付謝老夫人,賈母由於地位的天然劣勢,很是吃了不少苦頭,現在讓張氏、王氏站規矩還是從謝老夫人那裡繼承的。
賈母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對兒媳更加苛刻。因賈赦一直跟著謝老夫人生活,賈母恨屋及烏,也討厭上賈赦了。
在謝老夫人的庇護下,這些爭端沒有影響到賈赦,過著快樂自由的前半生。謝老夫人寵著,原身算是生活在蜜罐裡,沒受過一點苦。
賈代善因戰功從榮國侯升為榮國公,原身又進了宮,成了太子伴讀。
因賈代善手握重權,又與皇帝關繫好,既是重臣又是寵臣,賈赦在宮中那也是過得非常順心,比一般的皇子公主都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