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旁的聽舟看出來了,兩位夫人最喜歡的是舞姬的表演,而後,三少夫人最喜歡的是精壯男子的表演,自家夫人更喜歡書生樣男子的表演。
那場詩詞演出時,自家夫人雖然一直端坐著,但眼神間的投入和欣賞,連他這個粗枝大葉的男子都能看出來。
聽舟不自覺地往沈鐸這邊看了好幾眼,觀察著沈鐸的神色。
他發現在詩詞演出時,世子往自家夫人那投去了好幾次目光,夫人卻都沒有發覺。世子只得轉回頭來,悶悶地喝酒。
聽舟突然想起來,世子從小,便有每日晨起練武的習慣,成婚那幾日,有時早上耽擱了,便會晚間練習。但以前世子都是在自己院中練,而自從成婚後,他便去了府中的花園練。
以前練得熱了,世子有時還會脫了上衣,但府中花園會不時有丫鬟等人路過,雖然人少,但世子也不能再脫衣服,沒有在自己院中方便,即便衣服都汗濕了,世子也只能忍著,練完後回院再換。
他原本以為是世子怕吵到夫人休息,後來一想,晚上時,夫人也沒有休息,為何還不在自己院中練。
現在,她看到夫人的神色,和世子的樣子,他突然冒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該不會是世子怕夫人不喜吧?
近幾年,京中興起了一股風氣,前些年,女子多崇尚喜愛精壯的男子,而現如今,有一大部分人,喜歡那文弱的書生樣男子,自家夫人不會也是吧?
但一想到,世子會因著夫人不喜就避開夫人去別處練劍,他就覺得不大可能,這非常不像世子的性子。
於是,他又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春風閣一晚上的演出是十二場。在酉時開始,戌時前結束。
這日演出結束時,時辰還早,穆霓便拉上大夥兒,要在東市逛上一番。
到了東市,穆霓拉著沈鈺就往一家首飾鋪而去,她要讓沈鈺給她買上次看中的鐲子。
蘇韻望了眼前面的鋪子,並不打算往前面走。
她不想讓沈鐸給她花錢,畢竟蘇家還欠著他一大筆錢。若去了鋪子裡,那帶著夫人出來,旁邊又有沈鈺給穆霓買東西的沈鐸,不免也要跟著破費。
蘇韻拉了拉想往前走的沈鐸的衣袖,道:“世子,我看那邊有賣糖畫,我想去買一個”。
糖畫這種吃食,在西市比較常見,東市這地方,屬實不多見。
沈鐸看了眼那個糖畫攤子,便同蘇韻一起過去了。
蘇韻拿了一個兔子圖案的,又給穆霓拿了一個花朵圖案的,隨後又想起來什麼,對沈鐸道:“用給三弟買一個嗎?”。
沈鐸笑了出來,看著那一大團糖畫,道:“不用,他和穆霓吃一個便可”。
說話間,聽舟已在後面付了錢。
蘇韻點點頭,沈鐸想繼續往前面的鋪子走,她卻站到了一旁,吃起了糖畫。
沈鐸退回來,看著她把糖漿沾到了嘴唇上,又用舌尖輕輕舔去,“好吃嗎?”,沈鐸問。
蘇韻乖巧點頭,道:“很甜”。
說著,又把糖畫往沈鐸面前伸去,問道:“世子嘗嘗嗎?”。
沈鐸看著蘇韻伸過來的,她沒咬過的那隻兔子耳朵。
蘇韻看到沈鐸面對她的糖畫沒有動,想起了他不喜歡吃糖的事,那想來,這糖畫他應當也不會喜歡。
正準備收回來時,卻看到沈鐸頭一歪,咬住了那隻被自己咬過的兔子耳朵。
他把糖畫含在嘴裡抿了抿,而後又舔了下嘴唇道:“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