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雖然宦途坎坷,起起落落,但是就憑自己的能力爬到了侍郎的位置。還是在馬文升百般給他使絆子的情況下,這就足以說明一些事。
時間緊迫,大家也沒時間客套。
坐下以後,文阿泰就直接開口說:“我是寧王的侍衛長,這件事,你們內閣冤枉寧王了!”
李東陽看了文阿泰半天,才開口說:“是不是冤枉,我們要看證據!”
文阿泰就知道他們這些讀書人執拗的地方,哈哈一笑,說:“內閣還真可笑啊!滅李廣,誅楊鵬,雷厲風行。可是壽寧侯你們敢動麼?馬文升你們動的了嗎?”
李東陽被人當面嘲諷,面色有些不好看,說:“我們要講證據!”
文阿泰嘭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我就告訴你,構陷劉大夏是馬文升、李廣和壽寧侯張鶴齡合謀的!偏偏你們現在咬住了最無辜的寧王,不想救劉大夏了嗎?”
其實關於幕後主使,內閣當然有自己的猜測,而且八九不離十。
問題是,壽寧侯他們動不了,馬文升也沒證據!現在無處發力,只好揪著胡爟遇害這件事。一再的深挖,目的其實是為了挑戰皇帝的底線。
一旦皇帝厭倦了,一句話就可以赦免劉大夏。到時候大家各退一步,這件事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
內閣也不願意如此被動,可是眼下真沒有別的辦法。
李東陽聽文阿泰的意思,似乎他比較瞭解劉大夏這件案子的內幕。於是起身向文阿泰行禮,說:“先生有什麼高見,不妨跟我說。有機會我一定替寧王辯白!”
文阿泰來這裡就是給李東陽出主意的,現在李東陽的態度讓他很滿意。這幫讀書人雖然迂腐,但至少還能拎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文阿泰說:“劉大夏這件案子已經審完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馬文升對付劉大夏,一方面是為了首輔之位,但還有一個隱秘的目的!”
“噢?”李東陽被吊起了興趣。他們內閣曾經連夜開過幾個小會,可是分析來,分析去,也都只能看出馬文升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逼迫徐溥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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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泰看李東陽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沒有往那個地方去想,輕輕的提示了兩個字:“鹽引!”
其實很多人有那麼多想不到,就是因為一葉障目。李東陽他們就是這樣,一門心思只在爭權上,沒有想到馬文升這個號稱有君子之風的人,竟然也會奪利!
文阿泰一句話點到位,李東陽立刻就融會貫通了。
原來如此!
馬文升曾經向皇上提過一個建議,就是把鹽引交給邊關大將去發。商人必須運糧食到邊關,才能得到鹽引!
當時馬文升忽悠皇上說:“這樣一來,可以不用朝廷耗費什麼,自然有大批的糧食運送到邊關!”
皇上還稱讚他想了一個絕世妙計!
當時還有李廣從旁攛掇,所以這發鹽引的權力,就落到了馬文升手裡。
也是因此,邊關的大將、權貴才有了壟斷糧食市場的機會。
結果去年戶部主事胡爟,帶頭彈劾李廣的十三條大罪,其中第二條就是利用朝廷的鹽引謀取私利!
馬文升畢竟要塑造自己的君子形象,並沒有透過鹽引為自己斂財。而是把利益給了大太監李廣、壽寧侯張鶴齡,還有很多很多的邊關大將和外戚勳臣!
如果從這個角度去解釋,那麼胡爟被暗殺,馬文升也是很有動機的!
李東陽激動的一拍桌子,內閣終於也有反擊馬文升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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