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泰問焦芳:“焦先生認為寧王這件事,應該是屬於什麼性質的?”
之所以提寧王,不提駱希美,是因為焦芳至今還不知道,駱希美就是九天玄教的聖女!
而且從朝廷的立場看,駱希美只是寧王的隨行人員。
焦芳依舊捋著他花白的山羊鬍,說:“寧王涉嫌和李廣同謀,刺殺朝廷命官。不過這件案子的直接證據只有李廣管家的口供!”
“而且並非直接指認參與設計,只是知情,然後由此推測。說起來還有一定的轉圜餘地。”
文阿泰看了一眼清秀,說:“刺殺戶部主事胡爟的殺手,是法秀和法領派去的。寧王似乎沒有什麼插手的理由!”
焦芳說:“道理是這樣。只是寧王能不能脫罪,還得看內閣的意思。只要內閣能夠網開一面,寧王就可以安然無恙!”
文阿泰想了想說:“我們能不能跟內閣談一談?”
焦芳嚇了一跳,說:“跟內閣談什麼啊?他們只不過是一幫腐儒,又臭又硬,絕不會跟你達成什麼交易的!”
文阿泰執著的看著焦芳,說:“聽說焦先生跟李東陽是同榜進士,現在又同時在禮部任職,關係很不錯。你是左侍郎,他是右侍郎,算起來排位還在他之前。”
焦芳嘆了口氣,說:“官職雖近,但是經歷完全不同。他現在是太子的老師,前途無量啊!”
文阿泰說:“關鍵是他入了內閣,你沒有!”
這句話扎心了!
老焦芳這輩子本來就夠坎坷了,好不容易爬到禮部左侍郎這個位子。在別人眼裡,也算是朝廷大員了!
可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誰都知道,內閣才是真正的權力核心!偏偏李東陽入內閣了,而他沒有!
未來李東陽一定會一飛沖天,甩他幾條街!現在已經可以預見。
焦芳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沉聲問:“你想說什麼?直說好了!”
文阿泰一笑,說:“我要你去找李東陽,告訴他,你可以找到殺胡爟的兇手!”
唐靈書和清秀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可是當著焦芳的面又不能直說。
唐靈書悄悄伸過一直手來,用指甲蓋掐住文阿泰胳膊上一小塊皮,狠狠地擰了一下!
文阿泰裝作不疼的樣子,不動聲色,又說:“這幾個兇手都會承認是東廠特務,直接受命於廠督楊鵬!”
唐靈書這才明白他的意圖,又伸過粉嫩小手,把剛才掐過的地方揉了揉。
焦芳雖老,但是眼睛不花。這些小動作他全都看在眼裡。
只是他不說,還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焦芳想了想,忽然一拍手,說:“這一計太妙了啊!內閣是肯定想順手把東廠廠督楊鵬除掉的!只是他們還需要一個藉口!”
“我給他們送上這個藉口,換他們放寧王一馬。這個事情能做!”
焦芳也不想問更深層次的關係。他遇見文阿泰就是在大永昌寺,要說他跟法秀、法領沒有點什麼關係,誰都不會信!
關鍵是,他的這層關係現在可以讓法秀、法領手下的殺手,自己承認是東廠的人。這就夠了!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所有的朝廷大員們都在悄悄忙碌著。
文阿泰他們一走,焦芳立刻就乘小轎去了李東陽家。
回客棧的路上,唐靈書跟文阿泰道歉:“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你是想拿我們去換駱希美,所以才掐你的!”
文阿泰微微一笑,說:“好了,別婆婆媽媽的!還有正事需要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