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曹美人之後,聽到她口中的要事,沈容姬卻是略微蹙起了眉頭。
前文已經說過,曹美人被革職將級之後,心中惶恐不安,雖然她現在看起來從沒有什麼危險,可保不準什麼時候有人藉著這個事情做些手腳。到時,恐怕她難逃一劫。
思來想去,猜測出自己最終結局的曹美人被不安折磨得精神憔悴,在看到自己孩子的時候,心中不安越發加劇。
最終,在多日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的情況下,曹美人做出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只要沈容姬願意替她照顧孩子,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心甘情願。
這一次她邀請沈容姬前來,說得正是這件事情。
對著沈容姬一揖到底,再起身時,曹美人已經是滿臉淚痕,“婕妤,我不求其他,只願你能好好地照顧我的孩子。之後婕妤但凡有任何的驅使,我一定竭盡所能,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可以說,曹美人的這一番承諾是極重的了。
沈容姬聽了若是面不改色,起身將曹美人扶了起來,淡淡地說道,“你的孩子自然由你來扶養,況且我並不需要你做什麼。事情,或許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曹美人苦笑一聲,用手帕擦去眼角淚痕,紅著眼眶看著沈容姬,“婕妤,孩兒尚小,如今我自身難保,除了求婕妤幫襯一二,別無他法。還請婕妤答應我的請求。”說罷,深深地對著沈容姬行了一禮,態度可謂真誠至極。
略微側身,沈容姬避而不受,蹙眉想了片刻,說道,“高修儀尚且沒有子嗣,你可以把孩子委託給她照顧。想來,她定然是樂意至極的。”
聞言,曹美人愣了一瞬,隨即搖頭苦笑,說道,“高修儀性子冷淡,待人處事真誠,雖說我兒交由她手,她定然會好生照顧,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願。”
沈容姬看著曹美人,淡淡詢問道,“為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曹美人閉著眼,苦澀地說道,“這後宮又哪裡是沒有半點算計之人能夠存活下去的地方?高修儀為人是不錯,可是若是我把孩兒託付與她,她能不能護住孩兒都未可知。”
想來,在這些日子中,曹美人一定是把這件事情翻來覆去想了許多遍,這才最終決定託孤於沈容姬。
聽完曹美人的話,沈容姬沉默片刻,隨後抬起頭,對著曹美人那雙充滿了期待的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抱歉。我說過,事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你不需要這般提前做出打算。”
“沈婕妤……”曹美人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容姬,眼中的淚水不斷從她的眼眶中流出,模糊了雙眼。
顧不上擦拭眼角處的淚水,曹美人伸手拉著沈容姬的手,語氣誠懇,透著幾分哀求,“婕妤,我只有這麼一個孩兒,除了婕妤外,我不相信其他人,還請婕妤幫我。”
沈容姬雖然有心幫助曹美人,可是事情也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並沒有糟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拒絕了曹美人的請求後,沈容姬心情複雜地離開了承光殿。
“潤止,你說我是不是心太冷了?”沈容姬問道,“她那般哀求我,我卻還是拒絕了。”
潤止搖頭,說道,“曹美人只是思慮過多,把事情看得太過嚴重。若是陛下有心懲罰,想來也不僅僅是革職將級這般簡單。”
“說到底,我還是辜負了她的一番信任。”沈容姬嘆息道,“你這幾日多多看著曹美人那處,莫讓一些膽大包天的奴才欺了主去。”
潤止出聲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