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去請劉奶婆過來,有太妃的賞賜,回了鄉那可是光耀門楣的好事。”院子和劉奶婆的屋子不過二十來步的距離,沈容姬可不信是三問的動靜不夠大,讓人聽不清。
劉奶婆忽而從長廊上走來,“婕……婕妤,不用了,婢子這就來了。”見了滿臉慍色的三問盯著她,腳下一個踉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三問笑道,“劉奶婆真是好福氣,伺候的主子一個比一個好說話,但願不要做了吃裡扒外的事,不然沈婕妤也容不得你啊。”
“婢子不敢。”
劉奶婆後背冷汗直流。
“太妃記掛舊情,心有仁慈,往事可以當做過眼煙雲,不做計較。你做奴才的,應當感恩戴德的記著才對,你年紀也不輕了,這些賞賜夠你出宮回鄉置辦幾畝田地過活。我言盡於此。”賜下東西後,沈容姬看著三問到了宮門口,與另一行人彙聚在一起,看服飾也是和歡殿的人。
人走了,心中大石尚未落下,壓的心口疼痛。
沈容姬看了眼怔楞在原地的劉奶婆,兀自回身坐在石凳上,心中反複唸叨千萬別請辭離宮,千萬別!
“婕妤,婢子前些日子說的出宮……”劉奶婆小心翼翼捧著賞賜的幾片金葉子、百八十兩白銀以及一塊成色不錯的玉玦,盡管是面帶難色,眼底流露出的喜色確是難以遮掩個幹淨。
叫人看了好生厭煩。
奈何趙紙鳶的確是依靠劉奶婆的幫助才找了出來,沈容姬也沒法挑出什麼毛病,語氣多有不耐煩,道,“劉奶婆若要離開趁早也好,免得趙紙鳶被提審之時,唸了舊情,覺著對不住原先的主子,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劉奶婆鬆了一口氣,“沈婕妤多慮了。”
“潤止。”沈容姬說道,“連原先的主子都有所賞賜,我這個現任主子若是沒點表示,豈不是叫人以為是我虧待了底下人,去取兩顆珠子來,另外再備點盤纏。免得劉奶婆在途中用了太妃賞下的銀兩,叫人盯上了。”
聞言,潤止點了點頭,如言在袖口中掏出幾個銅板,託在劉奶婆的面前。
“這……謝過沈婕妤的賞賜,願沈婕妤安寧”皺了皺眉頭,劉奶婆手一抖,到底還是將這幾個銅板收下了,顫顫巍巍地離了院子。
待人去後。
沈容姬聲音略冷,“我最忌諱三三兩兩,哪邊都扒著好的人。”一想到當初和潤止幾人吐露心聲,撥下賞賜的那天,心頭越是煩躁。
要走就走,她又不是不肯放人自擇明路。
此時,風風火火趕來的謝容華拉起沈容姬的手說道,“聽說三問來過你這兒下賞賜了?”
“不過是警告我別多管閑事,折騰出什麼么蛾子罷了,她一這出,還真嚇到人了,劉奶婆剛才還同我說要請辭離宮。”抬了抬下頜,沈容姬示意桌面上擺放著的賞賜,似乎同劉奶婆的一樣,不知該說太妃是一視同仁好,還是真的動怒了。
“走了也好,免得往後真要出了什麼事,舉棋不定,反而是害了你。”笑了笑,謝容華坐在一旁,對劉奶婆印象不深也不遠多說,道,“這幾日宮裡的訊息傳得都快,三問從你這裡走了後,又去顯陽殿找皇太子了,說是期望皇太子用功讀書,日後方能成為一代明君。我瞧著興許是太妃昨夜睡夢中見到了皇後,心裡頭愧疚難受了,想彌補一下皇太子,順帶連我們都得了賞賜。”話尾刻意壓低了聲音。
哪哪都不舒服的沈容姬擺了擺手,起身道,“別提她們了,心煩。”讓潤止收拾了賞賜,提議去燕歌軒賞花,謝容華應下後兩人這才悠閑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