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向莫名吹到了沈容姬的身上,回神的劉義隆忙道,“作亂者針對的是徽音殿、宣光殿和顯陽殿,江修容,除了此人之外,務必找到其他關鍵資訊,哪怕是有半點關系也也不能放過。今日天色已晚,不宜繼續審訊,朕晚點會讓司寢局的茶全、陳仲弓來司正局配合你。”說完他裝作不經意般目視沈容姬,暗道對付女人可真是不容易。
“江修容需要什麼盡管來找我。”潘淑妃淡淡道。
“嬪妾知道了。”肝火旺盛損了她三分力氣,江修容有氣沒力道。
短暫的審訊到此結束。
趙紙鳶被押入了司正局接著受審,繆姬公主鬧騰了一天,什麼也沒撈著,不免罵罵咧咧的回去了和歡殿。
同高修儀簡單的說過幾句話分開之後,沈容姬笑著對謝容華道,“倒是看了一場不錯的戲。”
“你也別大意了,可不見剛才,這還沒從趙紙鳶身上找出人來,差點把你自己給搭進去了。也不知道江修容想些什麼,好好的突然瘋咬你一口,有吳淑儀和繆姬公主盯著,還敢繼續得罪人。”出了司正局後如釋重負,謝容華心裡也有些許欽佩江修容的果敢,沒準還是在要人命的牢裡練出來的直覺,這一點不肯退讓的氣勢同沈容姬當初對峙王太妃一般。
想至此處,她不由笑出了聲。
“希望不會出什麼亂子吧。”沈容姬還在回味江修容話裡頭的意思,心生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方才仁安太妃一直保持觀望的態度,在眾人走得七七八八的時候,從江修容那兒借走了那條羽毛墜子。
仁安太妃是不是瞧出了什麼?
別人心裡的想法還真是沒法猜,不過,劉義隆會急匆匆的護著她,算是這盤局裡帶來的唯一一點的暖心和勇氣了。
“一轉眼天都黑了,我得回去盯著點他的功課,你也早些歇下吧,不過還是吩咐下小桌子在你屋子外守著,免得鳶落姑娘的事情再次發生。”邁出了幾步的謝容華又回頭走了回來,不放心的叮囑著。
“放心便是。”
待謝容華的背影隱沒在黑暗之後,沈容姬忍不住重重的撥出了一口氣,嘆道,“潤止啊,你說,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爭權,劉彧還在這麼小,誰也爭不過;爭名,即便是我再生一個皇子,也升不了位分,那三個夫人的位置連潘淑妃幾人都沒坐上呢;爭命,目前來看,也沒誰非要害我,想踩我上位的也就那幾個美人,往高了算,我也礙不著誰的事。”
“婕妤忘了自己手裡的司寶局嗎?”每過一段時間,沈容姬都會有迷茫的階段,潤止已然見怪不怪了。
沈容姬面無表情道,“是啊,我一個小小的婕妤憑什麼管偌大的一個司寶局呢?”江修容今日此言已算是光明正大的挑釁,潘淑妃看她自然是不順眼的,吳淑儀就更別提了,就連看著與世無爭老實本分的殷修華,心底也有一把算盤。
“婕妤堅信自己想做的事就好,爭什麼都好,婢子會一直陪在婕妤身邊。”潤止說道。
有人活在世俗顏面之中,也有人給一口飯吃就能滿足了,抉擇亦是因人而異。當一個人面對的可選擇條件多了,哪個都想要,哪個都不想輕易放棄,會進入迷茫狀態也是可想而知的。
“先不管這些了。”小桌子依舊是在院子裡伺候那棵茶樹,沈容姬招了招手示意人過來,“小桌子,你今晚上恐怕是得辛苦了,那司正局也不是好盯的,千萬別讓注意了。”
“奴婢明白,一定不會讓婕妤失望的。”小桌子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