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姬小睡了一會起來,一進庭院就碰見了謝容華領著芙兒匆忙向她走來,微熱的陽光籠罩在她周身,極為白皙的面板好似鍍上了一層金光,連謝容華抬眼看了都不禁愣了神。
“你站在這太陽底下像極了天下罰下來的人兒,看起來聖潔得只可遠觀,也不知陛下見了還會不會去玉美人那兒留夜了。”謝容華笑道。
“少來打趣,要是立在太陽底下一天到晚,別說見著陛下了,即便是見著了,怕是我也熟透了。”
謝容華說道,“哪有人會被太陽烤熟了的道理。”繆姬公主和趙紙鳶之事實在是撓得她心癢難耐,上了榻也是百般輾轉反側,靜不下來心。
“咱們是直接去司寢局碰個巧,還是摸著去時美人那兒?不過,你近些日子和孫太妃走得近,去一趟和歡殿再繞過去司寢局也近,不耽擱什麼時間。”扇子微微遮陽,謝容華跟在沈容姬旁邊說話,一出宮外走了個道,便曉得是去顯陽殿。
沈容姬道,“繆姬公主抓了人必然是先去司正局,立功之心急切,想不得周全,咱們可保不準江修容一定會接下案子。”
“也是,畢竟皇後的事情已經過去一陣了,宮中又禁止談論徽音殿三字,遑論是走水一事。”謝容華蹙了蹙眉頭,又道,“陛下雖是下了禁令,明面上誰也不得摻和進去,但我總覺著,陛下可能自個還在暗中查案。死的可是一朝皇後啊!”
依照陛下以往多疑的性子,兇手既能謀害皇後這個枕邊人,下一個沒準就是陛下了。
何等危險!
沈容姬也有些搞不懂,腳下步子不由放慢了許多,“說來甚是奇怪。原先皇後中了醉心花之毒,按理來說陛下就已經著手調查了,怎麼過了個把月了,什麼也沒查出來不說,又碰到皇後丟了性命。簡直就像是挑釁皇權,無視了陛下,又像是一個警告。”
饒是訊息不會傳出宮外去,宮中留有如此高的危險之人,劉義隆到底有沒有查出什麼眉目。
這是她不得而知的。
“猜了也猜不出來,猜錯也是白猜,等到該陛下退位時,便什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當務之急是先處理趙紙鳶,看能不能推測出是九司哪一司插了手,還是當真是……”袁太妃壞了規矩!
“先去同仁安太妃請安再說。”聽了謝容華的勸告,沈容姬不得不承認很是在理,然而等到那一天,同時也遲了。
前世率先登上皇位的是皇太子劉劭,皇後提前去世,一定程度上還是會影響劉劭。這一系列事情會不會是潘淑妃搗鼓出來的?
難說啊。
沈容姬心中又有另一道聲音:前世一件小事差點讓劉義隆收了她的命,幸是徽音殿的窗戶大開,眾人皆以為是皇後顯靈才放過了她,這一世不同的有很多。最開始差點因著缺失請安落入險境,在根源上來說,也沒多大區別。
歷史在原本痕跡上行走,莫不是周遭確是全數事情有所變動了?
那她所行逆天之事,究竟會不會付出對等的代價,又能走多遠?
她無從得知。
想來前世今生終歸是有不同的結局,那個結局也定然只能是由她親手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