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海鹽公主那雙夾雜銳利眼神的眼睛立馬捕捉到了沈容姬的身影,頓時心煩意亂。她剛要開口喚住沈容姬,就發現那人已經轉身離開。
“沈婕妤!”
海鹽公主暗狠狠地咬牙,追了幾步發覺追不上,連忙跺了跺腳,高聲喊道。
聽著傳入耳中的聲音,沈容姬眉頭微皺,腳步不停,故作不曾聽見一般繼續前行。
“沈婕妤?”海鹽公主又喚了好幾聲,發現沈容姬步伐越來越快時,臉上的表情不由變得有些難堪。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驟然從心底生出,海鹽公主氣得眼眶發紅,“這該死的女人!”
“海鹽,你這是怎麼了?”劉浚聽到低低的哭泣聲,好奇之下走出一看,卻發現哭泣之人卻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海鹽公主。
見到自己的血脈至親,海鹽公主只覺得心中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愈發洶湧起來,幾乎是撲著到了劉浚的跟前。
“兄長……”抖著身子抽噎了幾下,海鹽公主控訴道,“那沈容姬著實可恨,讓人生厭,還有那琅琊王氏的女娃……我乃堂堂公主,豈是這些人可隨意欺辱,實在、實在是欺人太甚!”
劉浚安慰著梨花帶雨的海鹽公主,伸出手輕輕把她臉上的淚痕擦拭掉,眼神卻不經意見發現了不遠處的一抹綽約身姿,“海鹽莫哭,兄長會替你討回公道。”
“那人便是沈婕妤嗎?”口中輕聲低喃著,劉浚忽而想起前些日子底下人說潘淑妃意欲爭十一皇子,不料沒搶成,反倒是讓沈婕妤拂了臉面。
還以為接連得罪王太妃和潘淑妃的人是有什麼三頭六臂,如今一瞧,覺著也不怎麼樣。
巳時,沈容姬正在日常看賬本,修長的手指拿著筆寫字,認真的樣子讓她此刻看上去很是恬靜淡雅。
可是這樣靜謐的氛圍,很快就被人打破了。原本一直在司寶局和十裡香來回跑的小桌子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喘氣道,“奴婢見過婕妤。”
沈容姬放下手中的賬本,輕輕抬眸看了一眼小桌子,略微疑惑,道,“起來吧。”
小桌子聽聞連忙起身,可是臉上卻出現了一抹為難又焦急的神色。
沈容姬見到小桌子這般模樣,不由得嗔怪了一句,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麼火急火燎的?”說著,她合上了賬本,主動給小桌子斟了一杯茶水。
顯得十分和氣。
小桌子神情緊張,而後帶著一抹喜色,道,“婕妤想來是還未聽聞,省親的日子已然到了,這是奴婢從司官局聽來的訊息。婕妤可是要見到沈夫人了。”入宮了的女人基本上都會異常念家,因此每年的省親日子,皇後殿下都會代陛下賞賜些許心意。
沈容姬聽聞小桌子這話微微挑眉,心中不無驚訝,沒想到潘淑妃這麼快處理了一堆麻煩事,省親事宜仍舊是照常進行。
而沈王氏……畢竟一直以來,沈王氏對她可是不管不問的,就算是偶爾派人來問候自己的訊息,也不過是來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損害到她的利益。
想著這些,沈容姬神色有些恍惚,原本重新開始翻賬本的動作,在這時候都慢了不少。說實在的,她心裡是很抵觸跟沈王氏的見面的。
一來她們兩個不算很熟,若要強行拉扯關系,頂多是喊沈王氏一聲母親,可那又如何?她們之間的存在只有利益而已。恰如這次她突然進宮,怕也是有事要求自己。
到底她僅是一個冒牌貨,一個沈家無足輕重的庶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