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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時間一轉即過。
午膳隨意地小吃了幾口之後，沈蓉姬慵懶地斜靠在軟塌上，手中拿著一本記錄著司寶局近期來的工坊登記的賬本。
看著有一會了，她不禁搖了搖頭揉了揉眼睛，將賬本擱在一側，站起身有些百無聊奈地看著視窗外的那一株孤零零的茶樹。
一月的天氣透著幾分寒意，沈蓉姬緊了緊身上的外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準備回榻上小憩片刻。
不知為何，最近她總是莫名其妙地感到煩躁，卻總也尋不到源頭。
這時，珠簾發出叮叮咚咚清脆悅耳的聲響。
沈蓉姬不用回頭也知曉來人是誰。
露出一抹淡淡笑容，她語氣輕柔道，“潤止。”
潤止微微俯身行禮，道了一聲，“婕妤。”
往日裡沈蓉姬都會在此時午睡，因著不喜人打擾，故而即便是潤止有事前來彙報。也會特意避開這個時間。
“想來是路淑媛的書信來了，抑或是省親開始了？”知曉潤止素來守規矩，沈蓉姬便猜測她此刻前來定是有不能自主之事。
潤止輕笑，滿是皺紋的臉上透出了幾分柔和，“婕妤當真料事如神。”
“連著風波過了，司寶局和司工局運轉得順風順水，自然該輪到這幾樁事了。”沈蓉姬不禁莞爾，道，“書信不曾在司官局記錄過吧？”
從袖中取出一份密封的書信，潤止雙手輕託，將其奉於沈蓉姬面前。“不曾。婢子方才想著去司寢局領了一些棉花，便有一宮娥偷偷問了婢子可是宣光殿沈婕妤的人，再三詢問後，才敢放心將信件交到了婢子的手中。確是路淑媛無疑。”潤止看出沈蓉姬眼中露出的疑惑，便開口解釋。
沈蓉姬接過書信，想起顏鈺對她說起過此事，還以為路淑媛八成會會透過顏鈺之手，再困難點也能讓劉駿傳遞。
如今看來，連遠在尋陽的路淑媛都在後宮中插了眼線，遑論其他女人？萬萬是小覷不得。
平靜地將信封拆開，取出信紙，沈蓉姬一路往下看，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沈容姬笑道道，“我見路淑媛形態舉止規規矩矩，原以為她也是如仁安太妃一般恬靜的女子，不曾想卻性格好似謝容華。”
潤止聞言，便道，“婕妤可是說錯了。太妃可不恬靜，謝容華做事果敢有勇有謀，婢子卻是看不出路淑媛與二者之間有何類似之處。”
沈蓉姬輕嘆一聲，回到軟榻上坐下，看著手中的書信，意味深長地說道，“在這個地方度日子，雖說不必同尋常百姓一樣憂愁油鹽醬茶，執著權利和地位，但若是一味以真性情處事，怕是不知被算計了多少回了。”
“婕妤……”潤止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沈蓉姬，眼中透著幾分擔憂。
沈蓉姬知曉她在思慮什麼，不由得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道，“放心，潤止，我已不是那個猶豫爭與不爭的沈容姬了。更何況，如今我還有十一皇子。”
聞言，潤止提著的心放下不少。
沈蓉姬抿了抿唇，微微垂首，細細體會著信中蘊藏的含義。半刻鐘後，沈蓉姬抬起頭來，冷笑了一聲，嗤道，“路淑媛為了董美人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潤止見她面色有異，心中存疑，卻也不敢開口多問。
沈容姬嘴角微揚，薄唇輕啟，“潤止，路淑媛讓我照料即將入宮的董美人。你說，我應該應下嗎?”
潤止思忖片刻，此刻宮中由袁太妃做主，仁安太妃也幫不上沈容姬什麼忙，於是回道，“婕妤想必心中已有所決斷，婢子不敢妄言。只是武陵王已然能獨當一面了，也到了婚配的適齡，即便是不得陛下喜愛，也於婕妤有利。”
摸了摸額前垂落下來的碎發，沈容姬便將信中的內容說與潤止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