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紙鳶附和道。
“方才沈婕妤的舉動分明是起了疑心,既然如此,你也不便再留在宮中。”袁太妃偏頭看向窗外的槐樹,很快又收回了視線,“三問,取幾千兩銀子出來給她。你且好生在宮外活著,順道留意下顏家樓的一舉一動,我不希望再出什麼意外。”
“是。”喜上眉梢,趙紙鳶立刻跪伏謝禮,心頭開了花似的甜蜜樂得合不攏嘴。
盯著趙紙鳶的背影逐漸到了宮門口,三問自覺地幫著袁太妃捏起了肩,後者仰頭笑著說道,“你還是這個脾氣,想問什麼從來不肯主動開口。”
“太妃想說的時候,就是婢子該知道的事情。”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笑容,三問搖頭道。
袁太妃將手藏進袖口裡,瞳孔中愈來愈精神,忽而似笑非笑道,“幾個小丫頭算計來算計去,只知打壓人卻不懂斬草需除根,不過是這一個後宮的九司之爭,夜夜期盼著能有陛下的恩寵來臨的可憐人罷了。”至於九司的管理之事,怕是潘淑妃一人還做不得主。
話說聽到沈容姬想通了之後,謝容華和玉美人皆是來過一次十裡香,因是人去了時美人處便就作罷。待得謝容華第二次來時,劉奶婆正解手回來。
芙兒看著孤零零的一株茶樹看了好一會,謝容華則是拉著劉奶婆詢問起沈容姬的飲食和情緒,眼神之中流露出真誠的關心。
“想通了便好。不過,袁太妃怎會讓三問姑娘親自過來請沈婕妤過去,按理來說,隨手指個侍女來傳話不就好了,你可有聽到其他的話?”
“沒有。”劉奶婆搖頭。
縱使有諸多的不解,人還沒回來,幹著急難耐也無無半點益處。
謝容華似是有些乏了隨意坐在一張石凳上,隨之倒吸了一口冷氣,吃不消由下而上的寒冷,抬眸哆嗦道。
“你且先回去我的暖閣內取來案上的針線,再帶武都的半匹繡絹來,對了,要是看到小秋的話,多少裝些棉花一齊過來。”前幾日還暖得能四處走動,今天卻是涼了幾分,棉襖都防不住風。
“這……”劉奶婆略顯為難道,“外頭寒氣重,謝容華不妨先去暖閣內坐一坐,婢子為您點起爐子來烤烤火。”
謝容華笑了笑,雙手一直藏於袖內,面色鐵青道,“去將爐子搬出來點一兩塊炭火就好,整日待在屋子裡也煩悶,吹吹風也好。”
“是。”
嘉福殿內。
沈容姬已經向德音說了來意,特意來恭賀潘淑妃的晉升之喜,若是潘淑妃不願見她,也希望德音能代為轉達一二。
今時今日,在她腦子裡亂躥的疑點越積越多,有如洪水決堤來勢洶湧,平靜時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對勁。恰似一潭死水。
憑著直覺來說,沈容姬認為皇後一事另有緣由,卻有二三事不得不來向潘淑妃求個結果。
譬如。
胸大無腦的蔣美人為何突然間要給她下毒?
劉彧著寒那一次是否直接或者間接與潘淑妃有所關聯?
用得起貢品的人不多,虐殺蓉兒的究竟是誰?
而皇後又是遭了何人的算計?為什麼要假借司寢局之名一併除去毫不相幹的侍女?
最後一點,山海鐲是否含有特殊的意義?這一點,沈容姬想著待得徽音殿走水一事風頭過了,再去請教仁安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