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想問些什麼盡管問就是了,不敢保證知無不言,但嬪妾定會從心回答。”這間屋子裡還藏有其他人,很有可能是一個會武功的江湖人士,眼神銳利如鷹。
容不得她出一點兒錯。
尤其是會折射出不通光芒的眼神。
袁太妃笑出了聲,一步步靠近,“難怪陛下對待你很特別,王太妃奈何你不得,連仁安太妃和孫太妃都和你走得極近。”
“不錯,不錯!”
兩聲不錯脫口而出,沈容姬心裡咯噔一聲,頭皮發麻,退也退不得,只得裝作謙虛道。
“袁太妃謬贊了。王太妃不過是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十一皇子的面子上才不與嬪妾計較。說來也是嬪妾今年運氣好一些,三生有幸識得幾位太妃,還有之前陳道正贈送的從東林寺求來的平安符,這才一次次化險為夷啊!”除了第一個字的音抖了一下,沈容姬自認為沒有其他出錯。
袁太妃眯了眯眼睛,完全不信沈容姬所說,“什麼麻煩事竟然能絆住沈婕妤,不見得一枚平安符有這麼大的力量,一次次化險為夷吧?”
難道真是發現了什麼?
為何會這樣問話?
沈容姬心下一沉,明說也不是,打馬虎也不是,只得附和道,“太妃說笑了。”
按理說來,她如今算是徽音殿袁齊媯的人,聽聞袁太妃又與皇後相熟,沒道理會拿她來動刀子。
想來皇後那邊定然是出了大事,絕非宮中所傳那樣皇後避開了一劫,是去了太極殿。這般推測的話,袁太妃先傳她來問話便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接下來理應是江修容和時美人了。
袁太妃擺了擺手,冷聲道,“我有些乏了,今日談話也請沈婕妤莫要與外人道也,回去吧。”旋即轉身,面色確實蒼白無力,其眼底的疲憊之色顯露無遺。
低垂下了眼簾,沈容姬輕微點了點頭,與潤止一道緩緩後退,匆匆離開了和歡殿。
才一出來,便覺胸中的煩悶退了大半。
不由鬆了口氣。
徑上有兩三個宮娥錯開打掃,見到沈容姬路過,紛紛行禮,待得人去遠了又繼續低頭打掃。
潤止收回了視線,不動聲色整理了下沈容姬頭上有些亂的發絲,輕聲說道,“方才婕妤為何要在暖閣周圍走動?袁太妃看似好說話,不過問宮裡頭的事,可那三問姑娘卻不是好相與的人,只怕回頭在太妃那兒說了什麼不大好的話。”
沈容姬笑了笑,不以為意道,“即便是三問沒說什麼,誰知道太妃心裡在想什麼?前陣子十裡紅的蓉兒莫名其妙死在了宣光殿外頭那口井裡,小桌子搜了半天倒是弄出了一些泡爛了的茶葉,原先我還不清楚那茶葉是什麼茶,直到昨夜我留意到咱們院子裡那幾株茶樹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那可不是什麼尋常茶葉,尋常嬪妃也吃不起。”
蓉兒是謝容華的貼身侍女,平日裡都在司計局打點著,後來是潘淑妃折騰出來的少了例錢一事,叫謝容華白白受了一頓氣。
人也糊塗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