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齊媯驚出了一後背的汗,剛想認錯,又想到這個劉義隆僅是正主的弟弟,憑什麼對她這般刻薄?
誰給了他資格教訓人?
因此,袁齊媯冷下了臉。
若劉義隆真的半分不留情面,大不了她也魚死網破,至少在她的手上掌握了他致命的資訊。
現在最應加快進度的是需要提升大量嬪妃的位分,新人爬得快了,等到飽和的時候,遲早會聯合起來推翻潘淑妃。
屆時,後宮大亂了,前朝的群臣也會爭得頭破血流,再讓劉劭去將人一個個地拉攏住了。
皇位終有一日回歸正統。
盡管劉劭在她心中不是最為合適的皇位人選。
湛露不知主子為何在這會子還和陛下對著幹,趕忙跪下說道,“皇後殿下近日勞累,幾度暈厥過去,定是還沒緩過神來,才惹得陛下不快。”
男人是要花費精力去哄的,主子再不反省,等到宮裡新人更多了,豈不是隻能夜夜以淚洗面了?
袁齊媯扯了下湛露,顯然是想將人提起來,硬聲道,“本宮沒有說錯什麼。後宮失和已久,嬪妃們在宮裡待得時日長了,難免會明爭暗鬥,陛下若想將全部的罪責怪到妾身的身上,妾身也無話可說。”
二十幾年了。
從王府跟到了後宮,從枕邊人成了不討喜的舊人,這麼多天了,她依然是想不通劉義隆到底為什麼不想和她通通氣。
無聲無息中就讓弟弟替代了他。
她願意全力分擔壓力啊!
究竟是為了什麼。
劉義隆微眯起了眼睛,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和袁齊媯見面次數也不過七八次,能少則少,從承林的口中得知,最愛兄長的女人應該就是皇後了。
當初在徽音殿時,皇後還出面保了沈容姬,沒道理這時候不站在後者這邊,難不成是察覺出了什麼?
移時,劉義隆看著袁齊媯說道,“聽聞諸位侍醫稟告,皇後的頭疼毛病又犯了,不宜過度操勞,人老了就該好好養著身子。朕想讓潘淑妃代管後宮一段時間,等皇後的身子有所好轉了,再做定論。”
心口一痛。
袁齊媯咬牙道,“沒想到陛下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底下跪著的沈容姬頓時有種手癢的感覺。
很想一巴掌呼到劉義隆的臉上。
說事就說事,離得人那麼近,一副不痛不癢的口吻,有必要臉上還表現得如此深情麼?
一邊卸掉了皇後的權利,對海鹽公主的事又拖著,她跪得兩個膝蓋都麻了,還得挺直腰桿。
腰痠背痛。
反觀潘淑妃這邊,莞爾一笑,又是跪謝又是柔情地挽上了劉義隆的手臂,溫柔賢惠。
心裡居然有點點吃味了。
在劉義隆無意間和她對視時,沈容姬笑眯眯地看著他,敷衍的意味十足。
看樣子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皇後沒了權利,會殃及自身。
倒是沈容姬的那一笑,讓劉義隆豎起了汗毛,暗叫不好,頭一回有了慌神的感覺。
甚至還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