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怒而對視。
“也就是說彭城王沒有任何作為,整日裡遊手好閑,卻心安理得地拿著俸祿,吃著百姓辛苦種出來的糧食,良心不痛嗎?”邪魅一笑,劉義隆譏笑道。
劉義康在外的名聲好是好,那也是收納了部分官員的錢兩照拂了他們換來的,抑或是朝堂上不分君臣隨意走動,打壓忠臣元老,扶持附庸他的朝臣。
如此行徑,說是遊手好閑還是給他留了面子的。
“可……”忽然間,劉義康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沖動了,看到劉義季鳳眼裡流露出的滿是失望的神情,不由跌坐了下來。
稍微整理了下情緒,嚥了口口水,劉義康再次起身,緩緩道,“臣弟喝多了,頭腦都不清醒了,原是家裡麻煩事居多,一時控制不住,才口出狂言,還望陛下能原諒臣弟的魯莽!”
回回都是這種把戲,看也看膩了,劉義隆反問道,“今日發生的口角的確是小事,可若是什麼時候彭城王又遇上了麻煩事,豈不是要動手以下犯上?屆時,是否又是以麻煩事為由來搪塞朕?”話音陡然升高。
在場的人的心抖了抖,抽了口冷氣。
沈容姬疑惑地望著面孔不是很清晰的劉義隆,不是很明白後者為什麼要死揪著這事不放。
激化彭城王並無任何好處。
哪知劉義康服軟跪了下來,低頭道,“臣弟知錯,全憑陛下任意處理,毫無怨言。”
劉義恭起身走了出來,並不想因著劉義康犯蠢耽擱了顏鈺拜託他的事,笑道,“陛下,今日乃是家宴,一家人開開玩笑也無妨,再者,陛下方才還說一年勞碌難得有幾天時間可以放鬆一二,前有金言在先,原諒他這一回魯莽好了。”
王太妃、劉義季兩人緊巴巴地盯著劉義隆。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時,劉英娥略作思量,道,“父皇,皇叔在外頭豪放慣了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嘆了口氣,見好就收的劉義隆冷聲道,“朕不想再看到有下一回,可聽清楚了?”
“臣弟明白。”
隨後,合殿裡的聊談聲漸漸響起,氣氛有所緩解。
殿門外傳來陣陣噼噼啪啪的聲音,沈容姬好奇地探頭往外看了看,只見三五人抱著一堆竹子扔進了火盆中,爆裂發聲,偶爾能看見定點火花。
潤止已然起了身,笑了笑,“那是特意為了驅逐瘟神而舉行的儀式,婕妤可是頭回看到?”
沈容姬點頭應道,“嗯。從前在家裡不曾見過,進了宮後,時有小病纏身臥床,幾年了也沒有機會親眼目睹這些有意思的東西。”
爆竹聲響,就此辟邪。
注意到沈容姬動作的人同時還有劉義隆。
在眾人下座亂行隨處聊談時,劉義隆正想也去和沈容姬聊了句,奈何王太妃領著劉義康來了,阻礙了他的行動。
待得周圍的人都散開了,回了心神的沈容姬問道,“若說其他幾位太妃心甘情願留在宮中,我倒是相信的,不過剛才看王太妃那個態度,明顯也是想出去的。你可有聽說什麼小道訊息?”
潤止說道,“有是有。婢子尚且待在司衣局時,去幾位太妃宮裡送過服飾,曾經聽宮娥們私下裡議論過,王太妃莫名其妙大怒摔了陛下賞賜的所有東西。”
沉吟了會,又說,“甚至是放聲大罵,當皇帝的男人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婢子當時聽到這話也是嚇了一跳。”
不遠處行來一個相貌標緻的侍女,看方向是來找她們的,沈容姬拍了下潤止,示意道,“看來是有人想請我們去說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