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都是逃不過兄長留下的眾多死士追捕,最終還是會回來這裡。
笑著看向劉義隆,臉色欠佳的仁安最終搖了搖頭,道,“我也同你說過很多次了,山海鐲就是一個普通的鐲子,一定要說有什麼特殊意義的話,只能是一對苦命鴛鴦的定情之物罷了。子車,這一年裡來,幾位將軍對你萬分信任也不曾有過懷疑,連皇後、潘淑妃幾個枕邊老人亦是如此。”
“你想說什麼?”
“怕是你已經在籌備自己的力量了吧,上一代的恩怨你沒必要摻和進來,聽我一句勸,還是將皇位傳給皇太子盡早脫身遠離京城去吧!”見狀,仁安以為劉義隆是動搖了念頭,不由些許激動,“鈺兒那邊我會去勸說。”
劉義隆陷入了沉思。
他一人脫身是沒有問題的,要帶上沈容姬母子二人的話,日後勢必會走上東躲西藏的道路,怎能忍心妻兒受此苦難?
最主要的是,以皇太子劉劭的心性難以成大事,而始興王劉浚脾性乖戾,縱使是有潘淑妃本家的支援,卻也不是最合適的帝王。
“幾個皇子尚且稚嫩,我並不放心就此交付重任。”劉義隆苦笑道,“兄長病逝之前,曾要我立下誓言,方才所問的兩個問題正是他給我出的難題,否則便要代替他活下去。”
相比之下,他更向往的是宮外逍遙的日子,無拘無束,隨心所欲。
再有就是,一個完整的人如何肯做他人的影子一輩子?
仁安為難道,“恐怕你的兄長並不是想讓你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是想一鍋端了整座顏家樓!”這也是她為何能一眼分辨出二者區別的原因。
微微一怔,旋即劉義隆自嘲道,“到底姜還是老的辣!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會勉強,明日起,顯陽殿宮內宮外都不會有人再監視太妃了。我也希望太妃能做到安分守己。”
說罷,人即刻起身離開。
留得仁安太妃自言自語道,“左不過是一個年輕郎君,為何非要去承擔不該是自己的責任呢……呵呵……沈婕妤這孩子也是這般天真。”
十裡香的殿室內,謝容華久坐不安,一聽外頭傳來模糊的說話聲一紮頭就出去了。
果然看見了沈容姬。
“可算是回來了!你且快些進來,在我那頭的東西已經有了著落了,來頭可大得不得了,說出來你還不信呢!”連拉帶扯進了屋,謝容華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幾條絲線,一掌拍在案上,隨後直盯著沈容姬。
看樣子是謝容華這邊有了眉目,查明真相是指日可待了,沈容姬淡淡道,“也是朝貢?”
謝容華一愣,反應極快想到了沈容姬手裡有茶葉,還去了顯陽殿一趟,“那些茶葉……河南的毛尖茶?”
沈容姬也明白情況不太樂觀,沉聲道,“嗯,事情有些棘手了。”回來的路上潤止就和她說過貢品的訊息了,仁安打了半天的啞謎,約莫是適才有她忌憚的人也在顯陽殿,不得已為之。
這回輪到謝容華驚訝不已了,燃起的希望迅速湮滅了。
“此人所用之物皆是貢品,貴重之極,不亞於九嬪的地位。至少每逢朝貢時,一半存庫一半賞賜給後宮嬪妃,然而幾位太妃都未曾分到多少賞賜,還是難以繼續查下去。”
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沈容姬安慰道,“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好,拿宮娥出氣弄出了人命還敢丟回宣光殿,說明這人很自信。每位嬪妃都有權利處死自己的侍女,但擅自對他人侍女動手,行虐待之事,一旦暴露必會受到嚴重懲處!可見……”
“可見此人有辦法將事情給壓下去,連陛下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的話,我完全沒有半點思緒。”謝容華接話道。
查了半天,依舊是沒有實質性的進展,謝容華不由氣堵了自己,難受至極。“算了,你也別再查了,什麼公道不公道的,沒點意思。我們這麼做無異於蚍蜉撼樹,馬上就到年底了,你可要盡快養好傷,爭取在盛宴上大放光芒!”